“帥,天下第一帥!”樂曦捧着小臉笑着道,問道,“師父,我們接下要去哪?”
樂曦摸了摸手裡的木劍,木劍似有感應,發出若有若無的輕笑聲,吓得樂曦,手一抖,“妖怪!”木劍滾落在地。
桃夭似乎生了氣,任憑樂曦如何去拿,都像泥鳅般,拿不上來。
千夜實在看不下去了,眼角餘光一瞥,桃夭老實了,乖乖跳回樂曦的手上。樂曦嘟嘴道,“連你也欺負我。”
千夜拿起地上的石頭,放在手裡,手指在上面點幾下,紅光随之流動,石頭變成了一石簽。他雙指捏着石簽,眯起右眼,笑着道,“看這個。它指哪,我們就去哪。”說完,随手往前一抛,石頭劃出一道紅色的圓弧,掉落在地。
師徒二人上前一看,頓時傻眼了,石簽指向墨塵所站着的方向。
“師父,這是不是告訴我們,要跟着墨塵上仙走呀?”樂曦指着墨塵不解道。
千夜的臉刷的黑沉起來,跳起來,指着墨塵,大喊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墨塵不作聲,邁開腳步,往前走。他走的步子很小,小到可以踩死螞蟻。而且走的很慢,餘光時不時看向那縷紅衣,紅衣不為所動,正在氣頭上。
半刻後,千夜左眼睜開,瞄了一眼墨塵,隻看見墨塵的背影,清風徐來,白衣飄飄,鬼迷心竅地,竟覺得他有些好看。
千夜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不輕,猛晃腦袋,這是咋了?估計是剛才耗費了不少靈力,魔怔了。對,就是這樣。
他沖墨塵喊道,“你睡着了?!還是被吓傻了?怎麼不說話?”
等了許久,周圍隻有幾隻蟲鳴聲,還有沙沙的樹葉聲,唯獨沒有墨塵的回應聲。
千夜深吸一口氣,在心裡罵他幾十遍,走上前,陰陽怪氣,“真為你以後的道侶感到同情。誰要是和你在一起,不是被氣死就是被悶死。真可憐呀。”
盡管千夜在說個不停,墨塵仍是那副清心寡欲,平靜得不能再平靜的死人臉。
嘴巴得有些幹燥的千夜,對那無情道忽然起了興緻,心想,是不是修了這道,就能形成一副城牆,外面就算是天塌了,也能心平氣和?!
“你那無情道,能不能傳我?”
墨塵終于開口,“你?”看向千夜的目光像看傻子似的。
“你這什麼眼神?我,怎麼了?是資質不夠還是非你天源宗之人不可傳?”
千夜湊上前,望着墨塵,一副要打架的氣勢。不,他是真想打架,最好是能把墨塵揍成豬頭的那種。
“明知故問,你是豬嗎?”
千夜一拳揮出,墨塵身子一側,反手握住千夜的手腕。千夜反問道,“你潔癖好了?”
“有衣衫隔着。”
千夜嘴皮一動,外衫憑空消失,歪着頭看向墨塵,“這樣呢?”
墨塵垂眸一掃,淡然道,“尚有。”
千夜疑惑地低頭一看,剛消失的衣衫又重新回到他身上,這招沒用,那就換個别的。
有了!但想起墨塵的寒毒,他打消了念頭。
千夜思來想去,臉上的表情一時喜,一時惋惜,一時平靜。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中了什麼邪,或是變臉大師。
一旁的樂曦小聲道,“師父,墨塵上仙,你們這是在幹嘛?切磋嗎?”
兩人互瞪了彼此一眼,同時松開了手,各站一邊。
千夜輕咳道,“嗯,對。切磋。”靠近墨塵道,“今日先放過你。”
“小狗的叫聲真好聽。”
“你說誰是狗?!”千夜揪着墨塵的衣領,怒喊道。
“怎麼又打起來了?”樂曦歎息道。
一老者聲音從身後響起,“年輕人,火氣這麼大,要不要喝杯獨家涼茶,降降火呀?”
這荒山野嶺的,誰這麼想不開,會來這?不是人傻了,就是來的不是人。
千夜擡眼望去,呀,真是個人呀。
來的是一名老頭,駝背,個子比樂曦還小些,雙眼深陷,臉上的褶皺能夾死蚊子。他手中提着個木桶,走起路來,一晃一動,笑着道,“大家要不要來喝碗我的涼茶,不收錢哦。”這一笑,五官都收攏到一起,臉上糊糊的,讓人有些眼花,看不清他這是何種笑意。
千夜與墨塵對視一眼,心照不宣,此人有問題。
千夜挂着大笑臉,上前攙扶老人,兩指壓了壓老人的氣脈,心音傳給墨塵:無異常,但還是小心點好。
“老頭,這大晚上的,怎的出來了?莫不是迷了路?”千夜接過老頭的木桶,放在地上。
老頭笑呵呵道,“這不是白天嗎?怎地成了晚上?”他不知從哪裡拿出三個碗來,擺在地上,逐碗盛滿他口中所說的‘涼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