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暼向墨塵的手腕,嫌棄道,“你這簪子。老頭都不戴,古闆。”
“是嗎?”墨塵将另一個和千夜一模一樣的木簪子,插入自己的發髻,輕輕甩了甩烏黑的長發,“不古闆,好看。”
千夜噎住,無奈道,“你什麼時候有這愛好了?”
“不好看!”影溪湊上前,神速換下千夜頭上的那木簪子,丢給樂曦。插好後,看向墨塵,兩人目光相對,瞪着對方。影溪微笑着,問道,“千夜,你說,哪個好看?還有,你喜歡哪個?”
千夜看着這兩人,兩道目光像兩把劍,卡在他的脖子上,說出一方,另一把劍就會下手,要了他小命。
他靈機一動,拿來樂曦手中的木簪子,插入自己的發髻中,頭一歪,呲牙道,“都好看,都喜歡。”
“敷衍。”
“不行,隻能選一個。”
千夜,“……”
此時,一陣狂風襲來,千夜朝墨塵輕點頭,墨塵牽着千夜的手,騰空而起,踏着屋頂,如風般,奔向那轎子所在的住處。
他們在一處宅子處停下,宅子的門檐上方寫着‘李府’。李府的大門緊鎖,門口有人看守。
千夜看了看四周,陰風陣陣,地上的石子微微顫動,門口的石獅子散發出陰氣。
千夜看向不遠處,那夕陽正紅,晚霞染邊,兩隻大雁掠過。沉吟道,“景色極好,人卻不咋的。”
墨塵上前,“那不是人,是鬼氣。”
“鬼氣也是由人變化來的,人比鬼更可怕。”
兩人同時看向夕陽,夕陽一點一點落下,最終,夜幕降臨。
千夜和墨塵什麼都沒說,就跑了。影溪循着千夜的氣息,帶着樂曦,一路狂奔,許久,才跟上來。
“小夜夜,你下次能不能提前說。還有,你剛才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千夜作出個禁言的手勢,眯眼道,“先辦事。”
“這附近有一兇鬼,專吸人生機。今晚,準備抓他。”
影溪上前,一眨不眨看着千夜,溫聲道,“要我幫忙嗎?”
墨塵撞開影溪,冷聲道,“不用。”
“我問你了嗎?”
影溪看向千夜,在等着千夜的回答。
千夜輕咳道,“有時人多不一定力量大。小影子,你在外面,有事,就喊你。哦,對了。”他把樂曦推過來,“幫我照顧一下我這傻徒兒。”
“師父,我不傻。”
千夜沒繼續理會樂曦,和墨塵朝李府的門口走去。
“站住!”
“大哥,我和哥哥,是這人家的遠方表親。聽說今日娶親,來送賀禮,順便讨份酒水喝,您看……”說着,千夜拿出一小塊銀子,塞進那門衛的手中。
門衛看這兩人,長的眉清目秀,不像壞人,心想讓他們進去也掀不起什麼事情來,于是,收起銀子,樂呵道,“哦,原來是親戚呀。進去吧。裡面正熱鬧呢。”
“那多謝了。”
千夜和墨塵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樂曦見千夜走遠了,看向門口,擔憂道,“師父他們不會有事吧?”
影溪輕拍他的肩膀,“放心,你師父厲害着呢。”
千夜來到酒桌,鼻子一抽,“酒好香。”端起桌面的酒,咕咚咕咚下肚。正喝得起興,手上一空。他怒喝道,“誰!”
“墨塵!”他上前奪酒,“拿來!”
“先辦事”墨塵側身一躲。
“我就喝一些,不礙事的。”千夜抓着墨塵的手,語氣放緩了些,有點撒嬌的韻味。
墨塵輕歎道,“拿你沒辦法。”把酒壺還給了千夜。
千夜說話算話,喝了幾口,就沒喝了。
他剛夾起一片剁椒魚肉,卻聽見慌亂的尖叫,“不好了!新娘死了!”
那女孩驚慌邊喊邊叫,手不停指向新娘所在的房屋,“死了!死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身穿紅衣的男子上前,神情緊張又急切,抓住丫鬟的手,問道。
丫鬟話不成句,斷斷續續道,“我……我也不知……我去給新娘送吃的,等我回過頭……隻見一抹紅色閃過……再然後……新娘子就死了。”
“肯定是鬼新郎抓走了。”
“是啊是啊”
“一抹紅色?”
衆人的目光刷地看向千夜,好像那抹紅色就是千夜。他們圍上前,一人道,“說,是不是你?!”
千夜聳聳肩,無奈道,“各位,我要是鬼新郎,你們還能活着?”
“那你不是鬼新郎,怎麼你進來後,新娘就不見了?”
“不是本人,也是同夥!”
人們的情緒異常激動,像是找到一個洩恨的缺口。
不對!
千夜看着這群人,他們像是被人控制了,兩眼漆黑,全身散發瘴氣。
千夜念着咒語,伸手一揮,喝道,“定!”
剛還在走動的那些人瞬間被定了下來,但他們的生機卻在不斷流逝。
“走。”千夜朝墨塵說道。
沿着生機彙聚的方向,千夜和墨塵來到一口井,他探頭看下去,“難道這是藏身處?”正想跳下,墨塵攔住了他,“先别跳。”
他雙指并攏,往井中一指,一道藍光飛向井底。井底傳出一些動靜,有人在掙紮。
“ 啊!”一女子慘叫道。
兩人目光相對,心中一緊,同時道,“是那新娘!”
千夜拉起墨塵的手,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