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虞姝失蹤是在第二天的早上,虞家的保姆很快發現了打開的窗戶外擰成繩的床單和抽屜裡失蹤的身份證。
虞父怒不可遏,在吞服了速效救心丸之後揚言要和虞姝斷絕關系。
虞母一言不發,隻是坐在被打濕了大半的床沿上,看着桌上擺放着的全家福照片發呆。
虞父聘請的律師手腳很快,虞姝很快被從戶口本上除名,她沒有掙紮,痛快的簽署了協商書就轉身離去。
看着曾經親密無間,如今卻對自己冷眼相待的小女兒。
虞母心如刀絞,好似一夜間蒼老了十歲。
虞家的戶口本上終于幹淨了,可是接二連三的家庭變故終是引起了虞氏高層的注意。
他們在董事會上專門提起此事,質疑虞父作為董事長卻連維持家庭内部和諧都做不到,虞姝在學校引起的醜聞也或多或少地影響了虞氏股份的下跌,他們要求虞父盡快給出一個合理的解決方案,否則将考慮撤銷他的董事長職位。
虞父焦頭爛額之際,終于想起自己還有一個流落在外的大女兒。
于是在虞甯離開家的第一個月月末,虞父找到了學校。
從班主任嘴裡聽說這件事之後,虞甯下意識看向了紀遙的位置。
那裡空落落的,沒有半個人影。
自從他們冷戰開始已經有一個禮拜了,期間紀遙沒有再主動向她彙報過自己的行蹤,想要聯系到他也變成了一件很困難的事。
垂下眼,虞甯跟着班主任去了會客室。
坐在沙發上的虞父見她推門進來,露出了厭惡但又不得不妥協的神情,他趾高氣揚地指着桌上的協議書,承諾她隻要回到虞家,自己仍然會像以前那樣對她,隻要她能夠安分守己的完成自己應有的職責。
“不然,光就讀這所名牌大學每年需要交的學費就已經是一個普通學生難以承擔的數字了。”
他說的是實話。
但是虞甯并不打算向他低頭。
就在她目光掃向桌上還飄着熱氣的茶葉水,正盤算着在不錯傷旁人的情況下潑他一臉的時候,會客室的門被打開了。
“我會負責她以後讀大學的費用。”
紀遙信步進來,平靜的話語像是承諾,在會客室裡炸響。
虞甯猛然擡起頭。
“包括她從今往後需要的所有支出都由我來支付,我會負責她以後的人生。”
說完,在虞父怔愣的目光中,紀遙拉起了虞甯的手就要往外走。
見她還愣在原地,紀遙眉頭一挑:“怎麼,不願意?”
鳳眼下壓成狹長的形狀,是他生氣的前兆。
虞甯一個激靈:“願意,願意的。”
紀遙見狀臉色稍霁,拉着她走出了那間沉悶的會客室。
“紀遙,紀遙……”
他的步伐越來越快,虞甯逐漸跟不上他的腳步,她輕拉着他的衣擺小聲喊着他的名字撒嬌,像以前那樣。
紀遙停了下來。
對視上她有些小心翼翼的眼神,紀遙移開了目光。
“你先回去吧,我今晚可能要遲點回家,不用等我了。”
落下硬邦邦的這幾句話,紀遙就放開了她的手,轉身離開了。
虞甯于是再一次在風中被抛下了。
看着紀遙離開時毫不拖泥帶水的背影,系統320終是忍不住出聲:“宿主,這樣下去可不行。”
她當然知道不行。
可紀遙也沒給她行的機會啊。
“怎麼這麼小心眼,都幾天了還生着氣呢。”虞甯嘟嘟囔囔的嘀咕。
系統320不忍心看着她繼續蒙在鼓裡,出聲提醒:“宿主,其實…昨天虞姝來找你的時候,紀遙因為擔心也過來了,就在門後。”
虞甯:好,這下罪加一等。
知道紀遙聽到了她對許旭說的話,肯定又是誤會了。
虞甯咬住下嘴唇,直至蒼白的唇上浮現出鮮紅的血色。
這下隻能下點猛料了……
摸出手機,翻到要找的頭像後,虞甯點擊了微信電話:“喂,學弟嗎,能不能請你幫我個忙…………”
等紀遙回到家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他用鑰匙打開門,看着屋内漆黑一片的陳設,蹙起眉頭。
這麼晚了,虞甯還沒回來嗎?
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正打算發個消息問問她,懷裡突然就鑽進了一個溫軟的身軀,紀遙的身體頓時僵在原地。
那團東西在他懷裡卻還不安分,毛茸茸的腦袋在他胸前拱來拱去,雙手也緊緊摟着他的腰。
終于在鼻尖嗅到了熟悉的香氣,紀遙回過神來,推開了懷中的人,按開了身旁的照明開關。
客廳的大燈發出了“滋”的一聲電流聲後,瞬時燈火通明。
紀遙看着站在他面前一臉委屈的虞甯,頓覺不知所措起來。
她穿着上次學園祭時,去咖啡廳幫忙的時候借來的那身女仆裝。
緊身的制服把她窈窕的曲線勾勒得淋漓盡緻,腰間的大蝴蝶結垂下的緞帶在形狀優美的大腿間晃來晃去,頭上甚至還貼心的戴上了黑色的貓耳朵發箍。
她垂着頭,雙手絞在一起,像是做錯事的孩子。
黑色鬓發間的耳尖紅得像是熟透的蜜桃。
很可愛,紀遙移開了視線。
但是他并不想那麼快饒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