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遙,我穿這身去行嗎?”
紀遙聞言湊了過來,端詳起等身鏡前的少女。隻見她穿了一件鵝黃色娃娃領毛衣,下身是一件奶白色長裙,頭上戴了一頂同色系的針織貝雷帽,看上去又乖又聽話。
少女雙手絞在一起,嘴唇緊抿,一雙水光搖曳的眸子正忽閃忽閃地看向他,在等待着他的評價。
紀遙唇角勾起一抹淺笑,他擡起手寵溺地揉了揉少女的頭頂:“你怎麼樣都好看。”
少女捂住被他揉亂的發型,噘着嘴嘟囔道:“我不是問這個。”
她複又垂下手,抓住紀遙的衣袖晃了晃:“你爸媽,他們會不會讨厭我啊?”
“怎麼會。”紀遙毫不猶豫。
可虞甯聽見他斬釘截鐵的回答,卻還是一副愁眉不展的神情。
不僅離家出走,和親生父母斷絕了關系,而且還寄宿在紀遙家裡,生活費都靠紀遙出,完完全全一副菟絲花的樣子,實在是有些不體面。
虞甯眉頭緊鎖,滑落的手臂順勢輕輕勾起紀遙的襯衫下擺:“下個月開始,我會出去打工賺錢的。”
知道她肯定是又想歪了,紀遙低下頭将她領口的褶皺細緻的扶平,語氣中帶上一絲無奈:“你不必做這些的,我父母不是那麼死闆的人。”
“可萬一……”少女像是還有些較真。
“沒有萬一,”紀遙截住她的話頭,語氣誘哄,“因為我一定會站在你這邊的,你不是知道的嗎?”
“虞甯就算什麼都不做,可她隻要站在那裡,我就會無條件的偏心她。”
難得聽他甜言蜜語,少女緊鎖的眉心終于被撫平。
“好了,時間到了,我們該出發了。”
紀遙不由分說的牽起她的手,将她帶向玄關處。
虞甯沒有再掙紮,而是亦步亦趨地跟上他的步伐。
在兩人的身後,未及時關閉的電視上還在播報着今早的新聞。
“昨天傍晚,一名許姓男子在家中遇害,經警方調查,嫌疑人是與其同居的虞姓女字,目前已被逮捕歸案。記者通過進一步的調查發現其女子的動機是由于長期遭受家暴和監禁,在發生争吵時一時情緒激動将許姓男子捅死……目前法院判定其或将面臨七年以上的牢獄之災…………”
電流的滋滋聲伴随着播報員渾厚磁性的嗓音在空氣裡流淌,可兩人卻都未在意。
随着玄關大門關閉時的悶響,嘈雜聲被隔絕在門後。
去見紀遙父母的過程出乎意料的順利,這其中紀遙在裡面出的力功不可沒。
為了這次見面,他前期給紀父紀母打了不少預防針,把她的身世說得簡直堪比悲慘世界,惹得紀母一見到她就紅了眼眶,不僅一句責怪也沒有,還一直拉着她的手說她以前受苦了。
虞甯哪裡應付過這種場面,隻能把求助的眼神又遞給紀遙。
紀遙清咳一聲,立刻會意地把她往餐桌上帶,結束了這個話題。
餐桌上紀母一直熱情的給她夾菜,生怕她吃不飽似的。
紀父沉默寡言,可用餐結束後卻給她包了一個大紅包,那厚實的分量就連紀遙看見了也不由得咋舌。
餐後,紀母神秘兮兮地把她拉到一旁,旁敲側擊地提醒她要做好保護措施,不能太慣着紀遙雲雲,直把虞甯說得臉紅心跳。
“媽~”
好在不遠處的紀遙及時制止了二人的談話,不由分說地上前拉過虞甯的手:“你不要再霸占我女朋友了,我們也需要時間培養感情的。”
紀母難得看見自家兒子這麼緊張的樣子,也不拆穿他,隻笑呵呵地應和:“行行,那你們出去轉轉,不過别太晚了,等會你姑姑嫂嫂她們就要到了。”
“知道了。”紀遙應着,将虞甯帶到紀家别墅外的花園裡,虞甯四處張望着,還在感歎紀家的資本雄厚,下一秒就被紀遙裹上了一條白色的圍巾。
她有些納悶,就見紀遙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下巴,低着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虞甯心裡立馬就湧出一股不詳的預感,她拉開圍巾,把手機打開錄像模式往脖子的位置照去,果不其然在後脖頸的方向看見了層層疊疊的吻痕。
她眼前一黑,立刻揪住罪魁禍首的領子拼命搖晃:“你出門的時候怎麼不提醒我!”
紀遙也有些委屈:“當時光顧着看你正面了,沒注意到後面的情況。”
虞甯又聯想到紀母剛剛神神秘秘的樣子和意有所指的話,臉上更是燒得厲害,對着紀遙就是一個肘擊:“都怪你!要不是你昨晚……”
說到一半,她氣血翻湧,臉上紅得能滴出血來,控訴道:“我都說了不行了,你還……”
“讓我媽知道我們感情好不是挺好的嗎?”紀遙不服氣。
“這樣,至少她就不會想着拆散我們,因為她知道我離了你就活不下去了。”
“你……”
虞甯一時氣得說不出話,雖然口舌争辯不過紀遙,可她自有治紀遙的法子,于是在今天接下來的時間裡,她不允許紀遙再靠近她一步。
紀遙既委屈,但是又拿虞甯沒辦法,後半場隻能一直可憐巴巴地用眼神追随着她。
虞甯完全不為所動,她衆星捧月地坐在沙發裡,逗弄着紀遙嬸嬸帶過來的小侄子。
那小男孩今年才五歲,一口一個漂亮姐姐喊得虞甯心花怒放,忍不住抱着他連親了好幾口,惹得紀遙“騰”地一聲站了起來,又在虞甯的死亡凝視中緩緩坐了回去。
看着小侄子幹裂的唇角,虞甯心疼地從包中掏出潤唇膏,仔細地給他抹上。
看着虞甯細緻地用手指撫弄着小侄子的唇,紀遙這下徹底坐不住了,他故意在虞甯面前走來走去,見虞甯一個眼神也沒有分給他,不由得有些氣悶。
幹脆不顧虞甯的告誡在她身側坐了下來,強行将她的臉掰過來正對着自己,暗示道:“我覺得我的嘴唇也有點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