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伺候的文公公被吓得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去把内務府總管給朕叫過來。”
“嗻。”文公公一刻也不敢耽擱,腳底抹油的跑了。
“皇上吓他作甚,左右也不過是缺些仆從罷了,臣妾宮裡有采月一位伺候的婢女就行。”
晝慎聞言多看了她一眼:“你倒是随遇而安。”
虞甯淺笑,可那笑容裡卻多了幾分悲涼:“都是身外之物,臣妾并不看重這些。”
晝慎想起虞國亡國的事,閉了嘴。
許是知曉晝慎動了怒,那内務府總管來得很快。
一進門就立刻伏在地上:“奴才知錯!”
“哦?”晝慎冷笑一聲。
“那你倒是說說看,你錯在哪了?”
“奴才一時疏忽,竟忘了妃娘娘宮内的陳設布置,奴才已将東西全部備齊,都帶來了。”
他說着将自己兩側面皮打得“啪啪”作響,在他身後站着一排宮女,各個手中捧着價值不菲的物件,後面還有一排低着頭待選的仆從。
晝慎這才臉色稍霁,他轉頭看向虞甯:“虞妃,你說呢?”
虞甯自然不會為難他:“既然補上了就行,本也不是什麼大事。”
晝慎打量着她,見她臉上确沒有一絲不滿才作罷。
這個虞妃,倒是跟他想象中心性完全不同。
他示意那些下人都出去,自己牽着虞甯的手坐在榻上。
“是朕之前虧待你了。”
“皇上國事繁忙,何談虧欠。”
虞甯從始至終面上都含着笑,像是絲毫不介意一樣,那雙水光搖曳的眸子亮得驚人。
她複又低頭:“臣妾不求其他,隻要皇上空閑時願意來看看臣妾就行。”
晝慎聞言神情一滞,淡淡的愧疚湧上心頭,像是泛酸的返潮。
“行嗎?”她小心翼翼地看向他,目光澄澈,參雜了些許期待。
“行,朕答應你。”
不知為何,晝慎下意識避開了那雙過于明亮的杏眼:“朕還有早朝,就先走了,等下了朝再來看你。”
他說着匆匆起身。
虞甯在她身後微微躬身:“恭送皇上。”
目送着晝慎遠去的背影,采月這才上前攙扶起虞甯,不解道:“皇上怎麼剛來就要走了。”
虞甯被扶着坐到軟榻上,冷笑一聲:“還能因為什麼,心虛呗。”
對于虞甯在宮中的處境,晝慎當然清楚,他在宮中浸淫多年,怎麼會不知道這些宮裡頭磋磨人的手段,隻不過是之前不想管而已。
現在被擺在明面上,他面子上過不去,自然惱怒。
虞妃就算再不受寵,也是他的妃子,哪輪得到這幫下人磋磨。
若是虞甯趁機訴訴苦,他找個理由懲治一番也就算了,可偏偏正主又是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情,反倒讓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被尴尬地吊在中間。
“宿主,可如果你老是賣慘…呃…提醒他,晝慎不會覺得煩嗎?”
“我就是要讓他覺得虧欠我,”虞甯用茶盞将杯中浮沫撇去,輕呷一口,“他越是覺得虧欠,就越是想彌補我,等到他習慣對我好了,那他也就離不開我了。”
系統320本想反駁,可看着列表中晝慎剛漲了15點的好感值又陷入了沉思。
男人心,海底針啊。
果不其然,晝慎這邊剛走不久,那邊流水一樣的賞賜就賜了下來。
這下,滿宮中的人都知道皇上對這位虞妃娘娘上了心。
虞甯卻毫不在意:“反正皇上也走了,采月,傳早膳吧。”
“是。”
看着桌上被擺放的琳琅滿目的佳肴,虞甯簡直滿眼放光:“這才是寵妃應該有的待遇啊!”
她夾起一筷子東坡肉放入口中,唇齒留香,進入新世界幾天來的陰霾簡直一掃而空。
晝慎一番敲打之後,那些人再不敢怠慢她,這早膳的夥食也是各種山珍海味,就怕她不滿意,記起他們之前的刁難,回頭再給晝慎上眼藥。
“……宿主,你剛剛不還說為了皇上的康健,要一生茹素嗎?”
“瞎說的你也信?”虞甯吃得不亦樂乎。
“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是會騙人,”她說着伸出食指輕晃了兩下,“320,你可要記好了,以防以後被壞女人騙。”
系統320:………
晝慎果然沒有食言,下了早朝之後就直接來華清宮裡看望她。
“皇上。”
虞甯看見他臉上就是一喜,眸中波光潋滟,她躬下身想要行禮,卻被晝慎一把扶住。
“你身子弱,這些虛禮能免就免了吧。”
他說着坐到她對側的榻上:“朕讓太醫重新開的藥方喝了嗎?”
虞甯聞言皺起眉頭,小聲嘟囔道:“那藥太苦了。”
“良藥苦口。”難得見她臉上這麼生動的表情,晝慎心中覺得好笑,可卻偏偏把臉一闆。
“去把藥拿來,朕要看着你喝了。”
采月應了一聲,去熱了藥放在虞甯面前。
看着放在面前熱氣騰騰的藥碗,虞甯眉頭皺得能夾死隻蒼蠅。
“再不喝,朕就走了。”晝慎半威脅半恐吓。
“我喝、我喝就是了。”虞甯苦着臉将那一碗中藥灌下肚。
看着她嬌嬌怯怯的樣子,晝慎唇角浮起了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柔和弧度。
難得氣氛正好,可文公公卻突然掀了簾子進來,尖細的嗓音打破了這平和:“皇上,七皇子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