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甯垂下眼簾,貝齒輕咬下唇。
“既然人都已經到齊,那我們開始吧。”晝慎說着舉起手中的酒杯。
衆人紛紛也舉起酒杯,口中滿是溢美之詞,一時間殿裡觥籌交錯之聲此起彼伏。
幾杯酒下肚,虞甯臉上被染上一絲薄紅。
晝慎将面前的荔枝往虞甯那裡推:“不要隻顧着喝酒,你身子弱,待會涼風一吹就病倒了。”
虞甯垂下眼簾:“謝皇上。”
晝慎唇角微彎,擡手覆在她白皙如玉的柔夷上。
下首的純妃見狀酸溜溜的開口:“皇上偏心,西域進貢的荔枝隻單單賞給虞妃一人吃,臣妾們卻隻能吃這葡萄。”
“這葡萄也是現摘的,要論甜可一點不比荔枝差。”
這種拈酸吃醋的小把戲,晝慎向來不看在眼裡,一句話就此事輕描淡寫的蓋了過去。
純妃眼裡閃過一絲不甘,正要開口,就聽虞甯輕柔的聲音響起。
“看來是純妃姐姐面前的葡萄不夠甜,才會這般較真,采月,你将我面前的葡萄端給姐姐吧。”
“你…”純妃沒想到虞甯看着文文弱弱,可說出來的話卻是絲毫不留情面。
她求助地看向晝慎,希望他能主持公道。
卻不料晝慎隻是呷了口杯中的酒,淡淡道:“看戲吧,正好到精彩的時候了。”
庇護之心溢于言表。
純妃就算再生氣,也不敢公然當着晝慎的面再多說什麼,隻好悻悻的坐下了。
虞甯掩去了眸中的笑意,投桃報李地将剛擇好的荔枝遞到晝慎面前:“皇上。”
晝慎并未伸手去接,而是低頭含住了那顆晶瑩潔白的荔枝。
擡頭對上虞甯吃驚的目光時,他漆黑的眸中有隐隐的欲望在翻湧。
而坐在下首的晝遙将這一切都盡收眼底,他低頭啜了一口白玉茶盞裡的茶,蒸騰的霧氣掩去了藍眸中的戾氣。
趁着戲班子準備下一首的間隙,晝遙借口醒酒離開了位置。
呼吸着夜間習習的涼風,他長舒了一口氣。
剛剛殿内奉承谄媚的氛圍實在是讓他覺得窒息不已。
可還沒等他喘口氣,就忽聞身後一聲:“晝遙。”
他轉頭一看,竟是虞甯。
她喝得兩頰绯紅,彎彎杏眼裡波光潋滟。
晝遙一言不發,擡腳就想走,卻被身後的人叫住。
“站住!晝遙。”
他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隻好止住腳步。
“為什麼每次見到本宮都不行禮?”
她像是真的喝醉了,走向他的步子搖搖晃晃。
晝遙怕她摔倒,隻好順從地彎下腰,朝她行了一個标準的宮禮。
“參見虞妃娘娘。”
本以為這就能脫身了,可豈料剛站起身,胸前就貼上一具溫香軟玉。
他渾身一僵,下意識看向遠處守着替他們望風的采月。
見她始終背着身,不曾察覺這邊情況似的,這才神色稍緩。
“你不許走。”
虞甯揪着他的衣襟:“不許走,晝遙,我可是虞妃娘娘,你要是敢忤逆我,我就讓皇上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
晝遙微怔,下意識低頭看向她。
隻見她像是隻貓一樣蹭着他胸口的布料,原本整齊的發髻松散下來,有幾縷碎發垂到鬓前,婉約又動人。
他的手不由自主撫上她的面頰。
虞甯被酒氣熏得發燙的臉一接觸到微涼的手掌,頓時喟歎的輕哼一聲。
晝遙眼神一黯,一時間氣血不知是向上湧還是向下湧。
他開口,嗓音沙啞:“虞妃娘娘這是什麼意思,是在勾引兒臣嗎?”
“若我說,是又如何?”
虞甯在他心口處留下輕柔一吻,擡起頭時,那雙杏眼向上挑出一道柔媚的弧度,眼尾像是含了鈎子。
晝遙不由得呼吸一窒息,他咬牙切齒道:“你就不怕被父皇知道。”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虞甯含笑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溫軟的手不知何時已經像蛇一樣纏上他的脖頸,額頭抵着他的面頰,說話間吐氣如蘭。
晝遙額上青筋跳了下,像是再也按捺不住。
最後看了眼前方守着的采月。
他死死攥緊了虞甯的手,将她連人拉入一旁的偏殿裡。
“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