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前朝那些人都沒什麼關系,也沒什麼牽扯。母後不必費心,到時後宮清淨,你們随意就好。”
新帝仍舊沒有吐露分毫。
秦般若無奈,伸手叫人起來:“都這個時候了,還這樣藏着掖着,總有一天得帶來見母後吧。”
晏衍握着她的手起身,轉而坐到一側,勾了勾唇:“那就到那一天再說。”
秦般若虛點着他,嗔道:“等到了那一天,哀家倒要好好瞧瞧是個怎樣的人物?讓我們陛下生出了擱置六宮的心思。”
晏衍對上她的眉眼含笑:“母後應該會很驚喜的。”
秦般若撿起筷子,給他拾了一塊栗子雞:“好。隻要不是驚吓,什麼都好。”
二人稀稀疏疏話了一些家常,飯後秦般若就開始催起了晏衍:“哀家這些天再沒什麼噩夢了,皇帝不用每日都陪哀家在這裡耗着,早些回去休息吧。”
晏衍垂了垂眼簾,站起身告辭:“行,那兒子就先回去。明早再來給母後請安。”
秦般若溫和的看着他:“好。”
等人離了永安宮,秦般若才指節敲了敲案面:“可有消息傳回來?”
黑衣暗衛不知從哪裡翻了進來,悄聲跪下:“還沒有。事情發生得太快,咱們後面追去的人還沒聯系上張大人就出事了。”
秦般若面色含霜,沉默片刻冷冰冰道:“皇帝雖然厭惡貫之,但是這次事情上,不會是他動的手。當初陳思訓想借嶺南之事,給哀家扣帽子,卻被哀家反手弄了個身後惡名。他們表面咽了這口氣,心下卻未必也一樣老實。”
“尤其是先太子黨那些人,好不容易抓到這樣一個把柄。他們不會輕易就讓嶺南平靜下來,甚至......還會一步步擴大嶺南問題。”
暗衛低着頭靜靜聽着。
越說,秦般若的臉色就越發冷厲:“張貫之是出了名的官場泥石流。讓他去,他就一定會拼盡全力将嶺南問題平複下來。而那些人也定然會不擇手段地對他出手。”
秦般若手指攥緊了紅檀木桌幾沿,咬着牙道:“隻是哀家沒有想到,這些人的動作竟然會這麼快。”
暗衛仍舊跪在原地,什麼反應都沒有。
不知過了多久,秦般若深吸一口氣:“讓那些人繼續找。活要見人,哀家要見到張貫之活着回來。”
“是。”
“至于京城這些人......”秦般若冷笑一聲,“如今瞧着是安生了,但私底下的動作怕是不會少。悄聲兒地,挑個舉動猖狂的,也送他一場意外。”
暗衛有些遲疑:“先前陛下說要等一等,這個時候咱們的人若是動手,會不會......讓陛下有意見?”
秦般若目光如箭冷嗖嗖的射過去:“人都生死不知了,還管那些做什麼?哀家給你一句話,仔細聽着——
“張貫之若是真的死了,哀家保證不會有任何一個人好過。”
暗衛頭埋得更深了些:“是。”
話音落下,兩廂沉默。過了一會兒,秦般若抿着唇道:“上次你見他,他可有說什麼?”
暗衛顫巍巍地擡頭看向秦般若,聲音小得如同蚊子一般:“大人說若是太後問起,就說一切都好,不必挂念。”
秦般若靜靜聽了,半響冷笑道:“若是死了,自然就塵歸塵土歸土,不必再挂念了。”
暗衛垂下眸子,不敢再吭聲。
不知過了多久,秦般若終于再次說話了:“他走的時候,那個三姑娘去送了嗎?”
暗衛瞬間激起了一頭冷汗,反複斟酌着道:“屬下沒見到,應該沒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