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此時不該有小厮上來敲門服務啊。
金明羽自覺作為三人中唯一男士,起身給來者敲門。
來人早就褪下昨晚的夜行衣,身着一襲墨色勁裝,腰間束着寬厚的腰帶,寬肩窄腰,更襯得他身姿挺拔。
金二給他打開門後,他一眼便瞧見了屋内正對着門口坐着的祁望舒。
“祁姑娘!”
他站在門口和祁望舒打了個招呼,見金明羽并無阻攔之意,才擡腳踏入屋内,坐在祁望舒旁邊的位置上,即剛剛金明羽的位置。
金明羽剛才聽見祁望舒說“不用管他”時,未做他想,隻以為是不想這個同伴受着傷還如此勞累,在裴雲策進屋時未做阻攔,還閃身給他讓了讓。
他看裴雲策走進來後他便謹慎關門,回去落座。
“傷口有些痛,我一個人在屋内實在是閑不住。”裴雲策說着,左手指了一下自己右肩的傷口,“便想來尋你說說話。”
裴雲策這個人的出現實在可疑,祁望舒聞言沒有立即回答他。
看祁望舒這樣冷淡的反應,裴雲策開門見山,
“大街小巷裡都傳是金家殺了魏宰相,這事兒其實是我的人做的。”他輕描淡寫地說出這句話,卻如平地放了一聲響雷,炸在其餘三人耳邊。
“你說什麼?!”金明羽拍案而起。
“你敢污蔑我們家!我們招你惹你了,給我們扣這麼一大頂帽子。”
“呵,依我看,兇手其實就是你吧,殺了魏宰相之後有污蔑給我們家。”
裴雲策卻沒有分給金明羽半點眼神,始終注視着祁望舒,緩緩道:“但這件事不是我指使的。是有人拿了五千兩給他們,讓他們将這個消息散播出去。”
“那你怎麼證明你說的是真的啊?不會是為了蒙騙我們特意編造的故事吧。”金明羽沒有輕信他的話,接着逼問。
裴雲策這才直視着金明羽,清楚說出了他這幾日的動向。
“你自流言開始傳起那日便被禁足家中,卻每天假扮成護衛,婢女,或是藏在給金府送菜的桶裡溜出來,往常你出府之後最愛去的便是本條街的賭坊,然而這家賭坊你父母是知道的,經常來這裡抓你,所以最近你出府之後會去離你家最近的那家僞裝成客棧的賭坊,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入夜再從後門翻牆回家。”
“你跟蹤我?”金明羽拿手指了指自己。
不是,他這幾日的行蹤裴雲策怎麼會知道地這麼清楚。
“你從18号到20号,你一直都賭輸了,前天和昨天賭赢了,還赢了不少。”裴雲策繼續輸出。
“不是,你怎麼連我賭輸賭赢都這麼清楚啊?”金明羽懷疑裴雲策在他身邊安插了眼線,時時刻刻都在盯着他。
“金二少爺樂善好施,城中的乞丐最愛在你家門口蹲守,從賭坊出來後,你不忍看着乞丐大半夜還在乞讨,隻要手裡有錢都會給他們。”
看着金明羽這幅驚呆了的模樣,裴雲策決定給他張大的下巴一個合上去的機會。
“好了,這些都是城中的老毛叔告訴我的,”裴雲策說了這麼多話,口幹舌燥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我知道你從小便生活在戶水城的,你應當知道,本城所有的乞丐都聽老毛指揮。”
金明羽和祁望舒、宋嬌嬌對了個眼神,裴雲策所言非虛。
而祁望舒卻在思索其他方面。
昨晚他向自己坦白身份,“一劍霜寒十四州”的裴雲策,劫富濟貧的孤俠,看他的佩劍“墨燃”便可确認他身份。
江湖上也确實有傳言他是被一群乞丐養大的。
現下裴雲策有意接近她們一起查案,雖然不知道他有什麼目的,但若是裴雲策可信的話,他确實可以成為她們查案的一大助力。
很快,祁望舒便知道了裴雲策的目的。
“我可以告訴你們關于本案我所知道的所有消息,首先,散播謠言之人的消息我是知道一些的,走南闖北這麼些年,一些家族官場的恩恩怨怨我也略知一二。”
“但我需要你們帶我去祭拜魏宰相。”
“不可能。”祁望舒想也不想地就回絕了裴雲策的要求。
她不可能帶一個不清不楚的人去祭拜老師,再者說,現在老師被殺之案尚無頭緒,若是被有心之人知道了老師安身之處,難保不會對老師遺體做些什麼。
祁望舒回絕得果斷,看着她的态度,裴雲策便沒有再浪費諸多口舌說服她,而是做出了讓步。
“我可以現在就告訴你們想要的消息,隻要你們在認可我之後讓我祭拜魏宰相。”
裴雲策仿佛笃定了她們早晚會認可他。
說着,他又補充了一句。
“因為魏宰相也曾是我的老師。”
他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祁望舒好像也沒什麼理由拒絕。若他所言非虛,她不能替老師拒絕自己學生的祭拜。
“也行。”
聽到了肯定的回答,裴雲策開始細說自己所知道的信息。
“散播謠言那日,有一男子找上了我們那一小孩,說是把金家謀害魏宰相的事兒傳遍全城,事成之後給五千兩銀子。”
“據那小孩描述,該男子身着灰袍,體型不高,雙手粗糙,掌心根部、食指内側、虎口等位置都有厚重的繭子。”
“這人常年武劍。”祁望舒眯了眯眼,緩緩說道。
“沒錯。”
“但僅憑這點信息,我們也不能抓住兇手啊。”宋嬌嬌聽到這,圓嘟嘟的小臉上露出了些許疑惑。
“确實,所以需要你們按我剛才的安排,去醫館查探情況,并且把這事兒解決了。”祁望舒安排她們繼續去醫館查探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