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東方卿把話說完,驚别月忽然俯身,閉眼吻住對方,“不必解釋,無論如何,我都相信你。”
“好。”東方卿啞聲道。
兩人眉心相抵,共鳴彼此。
六月初四,瑾安侯爵府内喜布高挂、紅燭搖曳,來往的賓客皆洋溢喜悅之色,今日的這樁婚事由聖上欽定,自乃福澤潤被終身之意。浔都滿城都沾染上喜氣與歡樂,甚至連街邊的孩童也攥着象征幸福的彩雀繩,衷心祝願此次婚宴圓滿。
待聖上下榻至瑾安侯爵府後,震天響的鞭炮聲随之響起,紅色喜堂上站着一對璧人,他們面對主位的天子,還有分别坐于兩側的家眷,外邊則全是圍觀的賓客。
婚宴正如火如荼地進行,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直到夜幕降臨,瑾安侯爵府的熱鬧才慢慢消減下來。等衆賓客散的差不多時,朱廉作勢傳喚宮人起駕回去,但他的左手手臂卻不合時宜地隐隐作痛,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揉搓,以緩解疼痛。
前些日子他在禦花園和身邊的大臣謀劃出使婺國一事,路過玉石橋時,不慎把手臂磕傷。盡管他自己覺得沒有什麼大問題,可朱闫就是很生氣,對方非但沒有安慰他,反而還說他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自那以後他便和朱闫徹底鬧掰,兩個人都嘴硬,誰也沒有主動去找過對方。
但這下正趕巧,朱廉剛被東方夜綏送出瑾安侯爵府,就看見朱闫背立在皇宮的馬車邊,對方握在身後的扇子一晃一晃,似乎挺有閑情逸緻。但這一幕看得朱闫莫名想發火,他讨厭朱闫成天像個沒事人似的,不把任何事情放在心上、攤在手裡。
“驅車回宮。”他冷聲命令立侍一旁的宮人,看都不曾看朱闫一眼。
他直接無視朱闫的詫異,三步并作兩步踏入宮車裡,同時迅速把車簾關緊,旋即向車窗外的宮人吩咐道:“讓朱塵跟在宮車後面跑,若是敢慢,朕便治他的罪。”
宮車剛馳出沒多久,後方便傳來朱闫的哀怨聲,“朱絮寅,你沒有心麼!”
現在這個世道,敢在旁人眼前如此稱謂朱廉的,恐怕隻有朱闫一人。當然這本身夾帶他們之間的私人恩怨,若是換作旁人,腦袋都不知掉幾回了。
坐在宮車中的人單手托住側額,依靠在車壁,他的雙眸微阖,臉上沒有任何的不悅之色,其似乎格外享受朱闫氣急敗壞,卻又不敢對他做什麼的模樣。
等朱廉順利回到未央殿後,他先遣散宮女以及随身貼侍,獨自前往禦浴室。
禦浴室裡霧氣旖旎,讓朱廉的肌膚漸漸變成淡淡的粉色,浴池上浮着許多花瓣,時不時激起幾朵漣漪,他不緊不慢地拉開衣帶,脫下外袍。就在他的手觸及白色的裡衣繩時,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搶先一步扯開衣繩,然後貼上來從背後環住他。
朱闫喘着粗氣,渾身汗涔涔的,他一點一點把朱廉的衣裳剝下來,伸手探進深處,他的嗓音有些幹澀沙啞,“我的好哥哥,讓我追着宮車跑,還故意命宮人加速……你現在該如何補償我?”
“全是汗,别貼在朕身上。”朱廉不顧朱闫的話,無情将對方推開。
朱闫并不氣惱,他反而勾起嘴角,勾住朱廉的裡衣放在鼻尖輕嗅,“這不是正好麼?我可以陪陛下沐浴呀。”
随即朱闫不由分說地把朱廉扛在肩上,徑直踩入浴池裡,兩人的身體剛接觸暖水,朱廉下意識顫抖一瞬,他用力掐住對方的背脊,又抓又撓,“朱塵,你趕緊把朕放下來,否則你明日就等着被關大牢。”
朱闫臉上的笑容愈發放肆,他迅速把人拉住摟在懷裡,“就算陛下明日要我命,我也會給,不過在此之前,陛下總得滿足一下,我死前的遺願。”
話音剛落,朱闫便俯身吻住錯愕的朱廉,唇齒交纏許久,終是朱廉氣不過,在他的唇瓣上狠狠咬一下,疼得他當即松開身前之人的腰肢,“嘶。”
誰料朱廉趁其不備,猛地把朱闫按在池邊,然後居高臨下地盯着對方,“塵兒,幾日不見,你竟變得越來越大膽了。”
他的指尖輕輕點在朱闫的喉結處,旋即一寸一寸往下滑,眸光閃爍幾下,“你這是不打算把朕放在眼裡?”
朱闫立刻按住朱廉即将觸碰到禁地的手,他努力克制着說:“難道不是陛下在給我機會麼?故意把更衣的宮人遣散,寬衣解帶的速度還如此慢……我親愛的陛下,你有些口是心非呐。”
“既然都看出來了,那你還跟朕拐彎抹角做什麼。”朱廉的眼眶發紅,毫不猶豫點在朱闫的唇角,雙手撕開對方的衣裳,他這般急不可耐,明顯是隐忍已久。
長夜甯靜,唯有禦浴池裡時不時傳來水波碰撞的聲音,正如纖雲翻覆、雙鳥和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