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我可以告他們對嗎？”

……

“他們要賠我錢？”

……

“好的，我收集證據。”他從兜裡掏出自己手機正要拍攝。

“對警察叔叔在。”又停下來。

“他們執法記錄儀會有證據嗎？好。”最後他将手機放回自己口袋，

電話很有效，最後夫妻開始原地罵罵咧咧，不再和警察推搡，也停止了一副警察不攔住就想上來指着他和季安腦袋要将他們剁了一樣的架勢。

看到媽媽正在和警察交涉沒空管他先，方旭将手機塞進了自己的口袋，看着季安不知道什麼時候松了手在一旁愣愣的，現在好像沒人管他們倆，于是他将背帶又塞回了季安的手裡。

場面逐漸安靜了，季安平穩了下來，瞪大個眼睛，眼裡滿是羨慕看着方旭胸前的大口袋，方旭收了手機看到他閃了淚花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胸前看，“幹嘛？”

被吓到的季安此時還有點膽怯，輕輕的聲音，“哥哥你有百寶袋～”

方旭：“……”

莫名奇妙地在這嘈雜混亂的場面裡，他突然覺得自己身上這套自己不喜歡的衣服很适合這個大眼睛小男孩，可以把他一雙愛抓東西的手塞進去裝好。

三個警察最後分成兩撥人，分别再次了解清楚了情況，進行了調節。

季安瞪大個憤怒的眼睛和季大頭握手，轉身就将手往褲腿上猛擦！

季長玲手握三十九塊錢朝林挽月還有警察連連道謝。

一把老腰，鞠躬将近九十度。

季安在一旁拉了拉自己奶奶，“奶奶。”

季長林從來不知道季安正在遭受霸淩，季安經常身上會帶着傷，但都是小傷口，問季安他也說是自己摔的，她從來沒放在心上，一個創口貼就解決了，也沒有多問幾句，一直認為是男孩子天生淘氣。

她鼻尖一酸，攬住季安，連連道：“是奶奶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季安不知道奶奶哪裡對不起他了，露出一個小虎牙，“沒有對不起啊，奶奶，你對我最好啦。”

季長玲沒有回話，最好，孩子知道什麼是最好嗎，最好，是經過對比的，季安對這個“好”的衡量現在都沒有對比的對象。

出生三個月，還沒斷奶，就沒有了父母，她一個大字不識幾個的糙老太對他能有多精細，很多事情她都顧不過來，如果季安父母還在，那他會在繁華的大城市裡，不會在這和她一個老太太走街串巷，賣東西。

季安這時候手裡被塞了拿回來的錢，也完全不哭了，拍了拍自己奶奶的手，“我的錢！我想要買小熊貓書包。”錢再次到手，他把自己的願望及時說了出來，“我要明天就去買。”

季長玲連聲說好。

一旁的方旭看着情形和自己的母親對視了兩眼，道謝，說再見了。

幾人回到小坪，季長玲又給人塞了東西，将季安喜歡的藤編小熊貓塞了兩個給方旭，手上個塞個，還往人口袋裡放，方旭閃身着不想要。

沒點眼色的季安直接搶了過來，一把塞進方旭的大口袋裡，“給，哥哥，放你的百寶袋。”

林挽月看着自己兒子口袋邊趴着的胖胖熊貓崽，一邊笑，一邊給兒子留下紀念，咔嚓一聲，還沒走開的成功入境的小季安雖然側臉帶着血痂，但是笑得開懷。

回酒店的路上，方旭和自己的母親詳細解釋了今天的事情，他并沒有見義勇為，他隻是陰差陽錯。隻是覺得那孩子太吵了，這麼簡單的事情，他沒有義務幫他解決，也不想幫他解決，于是讓别人來幫他解決。

林挽月已經猜到了，她其實很不認可她兒子今天的所作所為，方旭這麼做可不是真的聽宣傳語，“警察叔叔什麼都能解決。”

那是他思考過後的解決辦法，他已經被潛移默化，開始和方祿林這個搞金融的靠攏，他明明可以選擇更加穩妥的方式，找她等她幫忙一起商量出一個最佳方案，但是方旭沒有找自己，直接粗暴地幫人報了警，不管事情有沒有真的解決先将自己摘了出去，這樣做還可以不讓自己的媽媽參與進來，又省了一事。

站在方旭爸爸，方祿林的觀點上這樣的方式沒有一點錯處，甚至是最佳處理方法，省事，此事和自己無關，自己還能得好名聲。要是方祿林在，他甚至會笑着說，“方旭已經幫他報了警，難道不是個大好人？”

幸好林挽月和方旭的談話中，發現方旭并沒有最後面這一點想法，她慶幸。

林挽月向來不贊同方祿林的某些處世方式，對社會責任有種莫名的涼薄。

她不希望方旭沾染過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