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雲淮安靜了幾秒,似乎又在思考,幾秒鐘後,“是我分給他們的,當時确實都掏空了,也沒有看見你哥哥的表,怎麼了嗎?很貴嗎?”他知道季安的表什麼樣,但是不知道什麼價錢。
這個錢或許貴,也或許不貴,但這重點不是錢。
可看方旭,他在打電話幫他找手表他就在一旁按手機!按手機!對自己的事都這麼不上心。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塊表方旭已經帶了兩年了,是林姨送的春節禮物。
季安本來打算挂電話了,正要說再見,就聽到劉雲淮,“嗷,想起來了,那個上回罵你那個人他搶走了一份早餐。”
季安趕緊按住手表的話筒,心虛地看了方旭一眼,确認他沒看向自己這邊,小聲地和同桌一罵人:“這傻逼?怎麼哪都有他!”
劉雲淮,“你哥沒和你說嗎?我當時告訴你了,你的賬号當時他用吧,你看下聊天記錄。”
現在沒手機沒得看的季安,“好,謝謝了。”
季安挂斷電話走到坐在綠道旁休閑椅上的方旭旁邊,擡腳掃了掃他哥的鞋子,“哎,哥,你兩年的手表不見了,就這麼淡定了嗎?”
方旭看着季安抵着自己鞋子的鞋尖,“你覺得我該怎麼辦?”
季安眉毛皺了一下,他哥确實該問的都問了。
他皺了下眉,想到了拿走早餐那個人,啧,給他惹什麼事呢!
季安站直,順了順衣服,褲子,一通忙碌都沒等到方旭的下一句,最後低着頭,自言自語,“我也不知道,回家吧。”
悶着頭往前走。
在他身後的方旭認真看了好幾秒他的背影才開始跟上去。
第二天,季安早早就到了學校,将他接的每一個單子都放到了他們的桌子上,一般來講他們班他都接不完的單,不會幫隔壁的帶,所以分得很快。
分完給已經早早到位的自己同桌推過去一杯豆漿。
很多地方的豆漿都隻有一個黃豆的固定味道,但是他們學校門口的豆漿,味道比較豐富,有紅棗枸杞味,有桂花味,茉莉味等,還能選擇豆的品種,黃豆,黑豆,紅豆。
連綠豆都有,不過季安不認為它是綠豆漿,覺得還是叫回綠豆沙比較合理。
無論哪種味道都醇香無比,真材實料,還隻要一塊錢,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買得到享受。
剛入學這裡他很熱衷于這個飲品,那時候他經常會多買一杯,然後灌在保溫杯裡面,放學回家給方旭帶去。
有次他提前打開發現液體變成了豆腐狀的膏狀物,他高興地送進廚房,爬上自己用的小闆凳,杯子輕敲面闆,“姜姨,加餐,加餐呀,桂花豆腐!”
讓姜意芳中午做豆腐,姜意芳研究了會失落地告訴他,加不了,因為這似乎不是豆腐,是變質。
完全不知情的方旭,隻知道自那天起,他沒再喝過季安學校門口的豆漿特産。
但這幾年小攤也沒倒,也沒聽說有人喝出事,于是季安最近又開始喝了起來。
将這豆漿推過去,然後提起幾個早餐袋示意劉雲淮到陽台的角落——吃早飯。
晨風翻飛的陽台上,周圍都是季安的顧客,他們學校不允許在教室吃有味道的早餐,大多數同學會選擇在食堂解決,但是還有少部分嘛。
味道大的要去陽台吃,季安大方地指着他拉出來的椅子,朝同桌挑眉,“随便吃!”
旁邊在啃粽子的同學看着季安面前的爛桌子上的一小堆,“季安,不公平,沒我的!”
這年紀的青少年似乎都跟飯桶一樣,啃着個季安給他帶的大肉包子,還和季安說沒他的。
作為班裡為數不多的外宿生,他不像每個月才回家但都帶點特産來分享的同學,所以他偶爾會帶點吃的過來投喂,季安掏出幾份小籠包和一袋不知道裝有幾根油條的袋子,還有幾個不知道裝着什麼的盒子, “給。”遞了過去,然後示意他分一下然後就往角落去了。
接過季安早餐的同學誇張地嗷了聲,“季安哥哥賞飯吃,同學們,有福了!”
一旁還在埋頭苦幹的幾人歡呼了起來,和剛打完招呼沒幾分鐘的季安說感謝。
劉雲淮随手拉過季安請自己的早餐,打開一看,“真是豆漿,剛剛還詫異,沒想到你真給我帶有水的!”
季安很神在将一早餐盒推到人眼前,“還有這個,香暈你!”
透明袋子打開後是一個廉價的白色塑料盒,但是裡面的香味可沒法用廉價來形容,”泡沫箱腸粉!這麼遠,你都帶!”
和學校隔了兩條街的攤位,劉雲淮感動得不行,這都是季安平時不可能會給人帶的,有液體,和太遠。
然後别人還要給錢,他免費,哈哈!
季安大手一揮,搭住劉雲淮的肩膀,打眼一掃在這裡的人都在埋頭苦吃,沒人注意他們,他小聲說,“他們的隻有肉,你的加蛋又加肉。”
劉雲淮碰了碰肩膀自然成拳的手,“幹得好!”他被香得不行,再不吃就不好吃了,撩開季安的手,拆了筷子就往嘴裡塞了一大筷子粘滿醬汁的粉,看季安還在自己旁邊不坐下吃,問道:“你幹什麼不吃?”
季安笑了一下,坐下,打開早餐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說,“好吃,我也好久沒吃過了。”這早餐家裡不确定幹不幹淨,所以他也吃得少。
吃了幾口,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了,“我還是想,想問一下,我哥的表……”他話沒說完但是已經夠了。
說得很不好意思,畢竟人家已經答過你再三的提問,這樣顯得很不信任人。
劉雲淮倒是沒什麼想法,“你這什麼表情,問我都不好意思?”
确實不好意思的季安,“因為我都問了你兩遍了,這是第三遍。”他在美味裡匆忙間抽出個手,減緩了一下吃東西的速度,豎起三個手指。
季安回去讓方旭将沒同步到他這裡的聊天信息同步到了他手機,當時就又問了一遍。
劉雲淮,“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差不多6000塊錢呢,那傻逼也是不好交流的,我這裡多确認兩遍又有什麼。”
季安超級感謝。
劉雲淮,“當時拿到手裡後,除去被傻逼拿走的那份,其他都是我一袋一袋拿出來的,每一個袋子都是,透明的,白色的那種,你哥的手表你說黑的是吧,也就是說,除非你哥的手表能掉進别人的飯盒裡面,否則……”
季安打斷他同桌的假設,“沒有,我哥說早餐全是老闆打包好了,他直接裝進袋子裡,他沒動過。”季安很肯定這點,因為方旭不可能會記錯,而且他哥願意給他送就不錯了,不可能貼心地提供檢查每一份餐食的服務。
他憂愁地灌了一口豆漿,有點煩,事情發展到這裡,他明白了他哥的意思了,這已經不是手表的問題。
“好吧。”其實他是相信劉雲淮的,隻是那傻逼實在是……他看到就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