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寨門的人老遠就見自己人是被幾個陌生人捆着過來,自然叫來了人攔在那裡。為首那人瞧了瞧這小頭目,道:“你這是帶了什麼人回來!”
小頭目回答道:“我們今日運糧過河,被這幾位截了!快放我進去,今天那批貨不在我們手上了!他們要見莊主。”
守門的人将信将疑,讓開道來,卻緊跟着他們一起進去了。又暗裡傳信,跟的人是越來越多,竟有二十來個。
讓人詫異的是,這飛蛇寨實在不算大,屋舍不過七八間,整個寨子怕是也就五十來人,算不上什麼大幫派。叫人有些懷疑,他們是否真的能從陳朝官府那裡搶糧過來。
正中間最大的房子便是幫主所在,小頭目領他們進去,門一關,便大喊:“幫主!快拿下這幾個人!”
一瞬間,跟來的二十幾個人拔刀朝四人砍去。
可這四人個個身懷絕技,哪裡怕他們。江鴻刀都還沒拔出來,時霖衣袖翻卷,指勁連射,便将幾人點住穴道動彈不得。
薛桐數枚暗器射出,氣道:“就你們還想來個請君入甕啊?”
剛才這些人跟來她就覺得不對,果然是有詐!
便是那麼多喽啰圍攻,三個人也是輕松應對,另一邊柳守微直接掄起長|槍朝着飛蛇幫幫主沖去。
這飛蛇幫幫主倒是比那些小喽啰厲害一些,刀往身前一擋,竟然還擋下了柳守微的第一招攻勢。
可惜柳守微沒心情跟他玩,一招試出他實力,便不再留手。同樣一式再去,這一次他還想再将槍身架住,虎口卻被震得發麻,根本拿不住刀,兵器脫手飛了出去。
而後就見銀槍旋出幾道殘影,他根本不知該往哪裡躲,柳守微槍尖抵在他喉間的那一刻,他腿都要軟了。
這招實在是熟悉……半月前他也被這樣打過,脖子上被槍尖劃出的痕迹剛好沒幾天。
那邊手下小弟也已經全部躺在了地上嚎叫。
“大人!小人不知是大人親臨!你要什麼直接說啊,我立即派人給你送過去,你何必跑一趟!”飛蛇幫幫主竟然雙膝“咚”的落地,朝柳守微跪下了!
柳守微愣了一愣:“你在說什麼!我又不認識你。”
飛蛇幫幫主喃喃道:“你剛才使的那一招槍法……跟半月前劫船的那位大人明明是一樣的……”
此話一出,另外三人不由都朝柳守微看來。
柳守微驚了,時霖走上前來,道:“哪位大人?他讓你幹什麼?”
飛蛇幫幫主看柳守微反應,知道自己是認錯人了,但依舊得罪不起,隻得和盤托出:“我也隻知道那是建平來的大人,背後更是位皇室大人物。他帶人劫的船,讓我們送到對岸換錢。我們真的沒拿多少啊!全都給那位大人了!”
薛桐驚呆了:“不是你們劫的船?”
飛蛇幫幫主忙道:“我們才多少人,怎麼劫得了陳朝官府的船啊!那船上可都是陳朝官兵,我們能有幾個膽子去劫,都是那位大人帶我們去的啊!”
柳守微緊皺眉頭,收起槍一腳把人踹翻,冷聲道:“赈災船上的東西還剩多少?”
飛蛇幫幫主捂着痛處,呲牙咧嘴地道:“我想想……還有……應該還有個十分之一。都在後面那間庫房裡了,我一點沒藏!桌上有單子的。”
“我們走。”時霖與柳守微對視一眼,對薛桐道,“你和江少俠在這裡看着他們。”
兩人當即轉身離開,飛蛇幫幫主還在哀嚎:“老爺,你擦亮眼睛啊!我也隻是帶着兄弟們奉命行事!我隻是給人做工的啊!”
後面的庫房很好找,時霖看了一眼,估計還有一百多個麻袋。照他這樣說,原來的東西也不多千餘袋,東西算不上多。
桌上确實有一冊清單,記錄了運來的東西有多少,飛蛇幫運到對岸賣出多少,賣得的錢又按約定交給了那位“大人物”多少。
“走私所獲,是怎麼給出去的,倒沒記下。”時霖翻幾下就沒了興趣,“這幕後之人想來也不會給這些匪幫留痕迹。”
柳守微拿過來翻了幾頁,沉聲道:“我知道了,是晉王謝淑。單子上的印信是他的。”
時霖蹙眉:“留下印信……”
柳守微知道時霖意思,其實他也有些懷疑,晉王随随便便把印信留下來,不怕給人把柄麼?
“做這事細想來也沒什麼風險,劫的是南陳的船,賺的是南陳人的錢,又沒禍害趙國,何罪之有?”柳守微搖搖頭,“即便錢最後成了他的私産,他是皇帝寵臣,皇帝也必然不會計較,誰敢有話說。”
讓柳守微擔心的是,這事既然與謝淑有關,那很大可能也與哥哥元為有關。飛蛇幫幫主說的那個槍法與他相似的人,幾乎可以斷定就是元為。
元為在謝淑手下,那就必然在給謝淑做事……
他們是前朝皇室,在建平能安穩活着已是不易。從父親過世,哥哥元為繼承長陽公爵位之後,為了能有所倚仗,護住他,元為就已經是晉王的人了。
這些年,光是為了自己,元為就做了太多違心的事……
柳守微長長地歎了口氣。
哥哥,你此刻又在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