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抵飯錢,柳守微隻挑了對素的金環,不想拿到比之前那兩個金環還貴的。時霖卻指了指另一對打了紋樣,嵌了寶石的金環,道:“這個好看。”
這一對金環中間有細鍊相連,成了一體,細鍊尾端還墜了一顆用金包嵌的紅寶石。兩個金環也可以取下細鍊分開,合一起便剛好戴在他這隻耳朵上。
店裡那姑娘很有眼力見地把這對金環取了出來,道:“客官,可要我幫你戴上?”
時霖接過,道:“我來吧。”
姑娘便拿來一面銅鏡,放到柳守微眼前。
柳守微在銅鏡中對上時霖垂下的眼眸,長睫掩不住眼中的專注。他先是将暫時塞耳洞的茶葉梗取了,而後小心地給人戴上金環,前後捏緊,用力剛剛好。
時霖後退半步,朝鏡子裡端詳:“如何?”
垂下的細鍊還在輕輕搖晃,陽光正好,照得那顆紅寶石反射出一個漂亮紅點,在他臉頰上晃動,也在時霖眸中晃出一汪春水。
“好看。”柳守微當然喜歡了,開心得彎了眉眼。
薛桐在旁打量他幾眼:“嘶……我這一路都沒留意,怎麼突然發現你原來那麼俊。”
“過獎過獎。”柳守微也很是滿意,捧起鏡子來照。
他頭發天生有些卷,今日沒跟以往那樣梳成馬尾束在頭頂,而是任由一頭黑發垂落在肩,編了幾根發辮,用些紅繩、發扣之類的小玩意兒裝飾。加上也換了身邊境流行的衣服款式,整個人頗有些異域的風情。
薛桐看他那嘚瑟樣,笑道:“得了,别臭美了。比我還是差點。”
那倒真是,薛桐随便一扮,從膚白貌美翩翩公子到英姿飒爽俠客,都是俊得不行,以至于柳守微現在看她穿上钗裙都覺得有點怪。
時霖輕聲道:“其他的要麼對你來說太花哨,要麼不方便,這個剛剛好。”
江鴻也來插了句嘴:“我也覺得,柳大哥,那兩個金環還是太素了,這個更好看些。”
這算是一緻通過了。
時霖結了賬,外面突然進來一個人,在他耳邊說了什麼,時霖便拉過薛桐,對柳守微道:“我們有些事,先走一步了。”
那應該是調來天風城的罪淵行刑者,突然現身,肯定是有要事。
“好。”柳守微點點頭,“晚上見?一起回客棧吃飯?”
“好。”時霖應一聲,便與薛桐出去了。
江鴻早就逛街逛得無聊了,看他們倆一走,也道:“柳大哥,那我也先自己去逛逛?”
“好,你去吧,晚上客棧見。”
柳守微坐了會兒,理理衣襟,也離開了這家珠寶鋪子。剩下的時間又在街上走走停停,挑些葡萄和奶酒,準備帶回去給幾個人嘗嘗。
這一下午他都心情極好,逛着街還哼上了草原上幾首有名的牧歌。瞧見街口正好有家食肆,門口人多很是熱鬧,正要進去點壺酒歇腳,突然有個人影從身邊一閃而過。
随之而來的還有耳朵被拉拽的疼痛。
柳守微愣了愣,回過神來,覺得自己還是不太清楚這個江湖的險惡。
擡手摸了摸耳朵,有點疼,空了一點,還有點濕。手擡到眼前,就看見了血。
時霖才給他買的耳環沒了,他在大街上被搶了!被人硬生生把耳環從耳朵上拽下來。
什麼賊,竟敢偷到他身上!他竟也就顧着開心了,一時沒反應過來,讓這賊輕易得了手!
本來在那小賊接近自己伸手的時候,自己就該一把抓住他,把他摔出去的!可自己竟然沒有!
柳守微暴怒,不僅是因為那小賊的大膽冒犯,更是因為自己的大意!那可是時霖花了大價錢給他新買的金耳環,他才戴上沒一個時辰呢。
他粗略判斷了那人跑的方向,就在人群中看見一個正飛速逃跑的男人。當即朝着那小賊發足狂奔,迅疾如豹,幾下就沖到了人身邊,抓住人胳膊一個猛摔。
在憤怒之下,他用力也極是生猛,當即把人摔得劇痛無比在地上翻滾,根本起不來。
“東西還我!”柳守微氣死了,一腳踹過去。
這賊哪兒還敢狡辯,隻是疼得動不了,隻能哎哎慘叫,回答得不及時,又被心急的柳守微給踹了一腳。
“饒命……好漢饒命啊!”小賊顫顫巍巍從腰包裡摸,扯出來那對金環,手還沒擡起來,就被柳守微一把薅了過去。
金環還好,有點變形。金子本來就軟,直接從耳朵上扯下來,當然會變形,沒有損傷捏回去就是了,但是鍊子斷開了!
柳守微看了一眼,也瞧不出還能不能修複,反正不是原樣了。
“光天化日的就敢在大街上偷東西!”柳守微怒道,“你還偷了什麼!都給我還回去!”
他這動靜那麼大,這會兒周圍已經圍觀了一群人,對着那賊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