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将蘇溪交給秋宴後便閉關,則是因為在魔都與魔王對戰時受了傷。
按照師父所說,不管是撿到蘇溪的時間線還是地點,都與妙閣得到的信息有明顯的重疊,蘇溪是魔王之子的可能性極大。
秋宴加快腳步返回悠然峰,遠遠看見師父的靈鶴自永華峰峰頂飛下山門,應當是傳書給在外的許執事。想必最遲明早許執事就會帶着人手回宗籌備顧卿憐和蘇溪的婚宴。
時間緊迫,三日後的大婚各宗都會派人前來赴宴,宗内必是松懈之時,屆時蘇溪可做的事情就多了。她得提前做些準備。
還未到竹月閣,遠遠便看見門外站了一個人,還有時不時傳來的咳嗽聲。走得近了,青衣男子對上秋宴的視線擡眸笑得良善無害。
“師姐。”
“錦钊?在這裡等我可是有事?”
“咳咳……咳咳咳……”一開口便是抑制不住地咳嗽,沈錦钊隻好皺眉把頭偏向一邊,好半響才止住。
他掏出條精緻的手帕擦了唇,轉頭朝秋宴遞來一個藍色的藥瓶。
“師姐的修為應是更精進了,以往我還能稍微感知到師姐的氣息,近來卻是完全感知不到了。”
精緻小巧的藥瓶還帶着溫熱,一如男子說話時給人的感覺。
“這些日子我将養元丹的丹方重新改進了一番,如今的藥效比以往更好,師姐近來有突破大劍師修為晉升劍席的趨勢,想必會用得上它。”
“錦钊有心了。”
“師姐莫怪,這是首次改良,暫時還未給他人用過。若是師姐服用,詳細的功效和反應還要勞煩師姐告知于我。”
男子一手攥着手帕一手垂于身側,笑裡帶了些不好意思的羞澀。
“好,我會詳細記下用丹後的感受,到時候跟錦钊細說。”
秋宴笑着答應,随後在沈錦钊的注視下把藥瓶收入秀袖中。
“那就多謝師姐了。”
“應該我多謝錦钊才是,錦钊總是為我考慮。”
以往沈錦钊新研制的丹藥也會請她幫忙試驗,知道丹師大都難免心急想要以最快的速度知道新丹功效,秋宴總會直接服下告知。
這些天夜裡觀察鵲羽閣時沈錦钊也确實研制丹方到很晚,但現在跟以往不一樣,這丹藥也不一樣。
秋宴無視故意落在她袖口的炙熱目光,心裡盤算着第一世在禁池也是差不多這個時間沈錦钊送來了丹藥。
蘇溪的字條表明暫時不會有動作,沈錦钊這邊卻依舊給了她有問題的丹藥。他們的行動并沒有經過商議嗎?
他好像很急,比蘇溪還急。
假裝看不見某人急切的暗示,秋宴不打算如他意立馬服丹,而是挑開話題:“錦钊咳得厲害,可是受了風寒?”
“多謝師姐關心,我身子弱,一到轉換之季便這樣,老毛病了。”說話間又是幾聲咳嗽。
秋宴見他咳得厲害,白皙的臉和脖頸都因用力而通紅,不由得皺眉,他以往也是這樣嗎?
“錦钊,你是丹修士家出身,族内應不乏丹術高深之輩,他們可知道你的病症?”
“知道,但這是根基問題,平常丹藥并沒有多大作用。”
沈錦钊笑着搖頭,午時的日光高照掃過男子肩膀,細看衣衫下的骨肉瘦削,秋宴還是頭一回在他臉上品味出一絲苦澀。
“若是有特殊藥引做丹,倒還有痊愈的可能。”
“什麼藥引?我外出曆練時會幫你留意。”
沈錦钊輕笑着低頭把手帕收回前襟:“找不到了,據說是已經絕迹的神藥。”
秋宴沒再追問,雖說丹與藥有相通之處,她又出自醫藥世家,但族内出事時她還小,爹娘還未來得及教她什麼,所以多的她也不懂。
隻聽聞沈錦钊是丹修世家之人,卻沒聽說過他來自哪個世家。
如今稍有名氣的丹修大部分在南方,其中最大的丹修宗門便是丹恒宗。
“錦钊的家可是在遼雲大陸南方?”
“正是。”
“南方丹修衆多,錦钊出自哪個世家?”
向來好說話的二師弟聞言詫異地挑眉:“師姐竟也會問這些?以往師姐從不會問旁人與修煉無關的事。”
說話間男子嘴角的笑悄然變了味,“我總覺得師姐好像變了些,似乎變得比從前,怎麼說呢……比從前更加像個活生生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