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于半空側身閃躲,黝黑發亮的鐵錘轉了一圈回到女人手裡。
沒有一句廢話,秋時流血的指尖夾上八根銀針,靈力催動,銀針變得細長,泛着寒光快如閃電般擲出。
打鬥聲激烈,在完全失去幾人視野之前,後方突然傳來細微的聲音。
“咻—”
兩根細長的銀針穿透墜落中的雪花,針尖隐現幽冥白光。
寒意撲面而來,沈錦钊不慌不忙勾唇,手上用力扯動秋宴,嚴嚴實實将他擋住。
那銀針卻在抵達秋宴鼻尖時蓦地轉彎,蹭過她耳垂,直直往青衣男子的命門刺去。
沈錦钊臉色微變,不得已用鉗制秋宴的匕首擋上銀針。
“叮!”
一偏一攔,針尖擊中刃身,頓時“滋滋”化作一滴水落下。
飽含殺意威力十足的利器竟是雪水所化。
秋宴得了空隙,垂落的右手悄然揮動,一抹幽藍呼嘯着由遠及近,在男子視線之外,清靈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向他毫無防備的身後。
“锵!”
利刃相撞發出戛玉敲冰般的脆響,幽藍長劍與碧色短刃相交。
“我隻是想借師姐東西一用,師姐卻想要我的命,是不是有些狠心了。”
“彭!”
磅礴的劍氣擴散開來,氣流所過之處積雪紛紛被震落。
“東西可不是這麼借的。”
秋宴一肘撞上身後人胸口,沈錦钊悶哼一聲,環着她脖間的手仍不願放開,改虛握為緊扣。
他另一隻手持短刃與清靈劍相鬥,光影閃爍間已過了不下十招。
“錦钊,我當不得你口中的天資卓越,這詞用來形容你才最合适。”
他不過劍師修為,而她已是劍席,這樣的差距下他還能堅持這麼久。
秋宴手指飛快動作,清靈劍随之越來越快。
沈錦钊的手腕被她強悍的攻勢震得發麻,動作越發吃力。
但這些在他溫柔閑逸的臉上看不出分毫。
“既然如此,師姐更應該把東西借給我。若世上少了我這樣的人,豈不是可惜。”
他左手用力緊緊拽住秋宴,右手短刃轉了個彎刺向她胸口。
感情拼盡全力的抵抗都是假動作,他真正的目的是趁清靈劍不注意偷襲禦劍之人。
“師姐!”
秋時的聲音響起,與此同時數根銀針“咻咻”發出,以最快地速度奔向男子緊握短刃的手。
“噗呲。”
清靈劍收勢不及,短刃急轉它便直直刺入男子肩膀,寒光閃爍的銀針也緊随其後插進他手背。
“唔!”
鮮血湧出僅僅減緩了沈錦钊的攻速,不過也隻有一瞬,他目光緊緊追随短刃,在其觸碰到秋宴時眼裡迸發出興奮到極緻的光。
傷敵八百自損一千,他不要命的攻擊透出難以抑制的癫狂。
這樣的場景,秋宴在兩百年前見過。
“清靈君!”
有喊聲從後方傳來,未看清來人,一柄鮮紅如血的劍以雷霆之勢瞬息而至。
這一劍淩厲至極,直奔男子脖頸,那道喊聲是提醒,叫她偏頭躲開。
秋宴動作一頓,掃過沈錦钊瘋狂的眼神和顫抖的手,終是一掌将人掃開。
男子倒飛出去,撞上一棵樹停下,他捂住破口流血的肩,手背也血流不止。
“嘩轟!”
秋宴側身閃避,顔色絢麗的劍接連将五棵大樹攔腰斬斷,最終斜斜插進一個雪堆。
“砰!”
層層蕩開的寒意裹挾着紛飛的雪花糊住衆人的眼。
打鬥聲停滞一瞬。
秋宴走向沈錦钊倒地的位置,她心緒雜亂,眉眼間染上一絲疲憊。
“你想要我的精血,是嗎?”
“咳……咳咳咳……”
男子但笑不語,嘴角溢出一絲血,他用手指輕輕擦去,動作從容閑逸一如在蒼吾宗的時候。
舉起清靈劍抵上他脖子,秋宴聲音沉沉。
“蘇溪告訴你的嗎?秋氏的傳言。”
沈錦钊仰着臉看她,眸中閃過瘋狂。
差一點兒,就差一點兒!
他歪頭,絲毫不在意被長劍滑破皮膚,鮮紅的血珠滾落。
他眼底閃着嗜血的笑意,“咳咳……可惜了,還讓師姐的劍染了血。”
清靈劍,斬魔不見血,秋宴又是出了名的哪裡有魔就往哪裡去,這把劍從來都幹淨。
女子挑眉,視線落到沾了血的劍身,忽地笑了。
“又不是第一次。”
為什麼他們都覺得她隻殺魔,且一定會殺魔?
“錦钊也不用覺得可惜,那個傳言……”
話沒說完,眼前閃過一道刺眼的白光,再睜眼時又是濃煙滾滾,劍尖橫掃碰上一片虛無。
空氣中隻留下一道溫柔的聲音。
“師姐,我下次再來取。”
這是蘇溪擄走林皎羽那夜幾個魔族用的東西。
秋宴沉眸後退,剩下的話輕聲道出。
“那個傳言,是假的。”
秋氏骨血可治百病,助人長生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