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不跟你的小瘋狗說說話嗎?”
?
什麼玩意兒?
但蘇溪都這樣說了,又雙手抱臂一副我很體貼你盡管跟他說話的模樣。
秋宴轉身簡短道:“不必擔心,我有把握。”
秋時用盡全力從最擠的傷患中間趕到東邊的缺口,這座城牆很長,他兩個閃身才到,不管不顧也要出去。
赤霄派長老大袖一揮一道勁風将他卷落。
“胡鬧!我已開始修補陣法,你沒有陣印在身,想死在外邊嗎?”
蘇楊一把壓住秋時,猝不及防對上他陰鸷的眼神,不由得内心一怵。
直到前方傳來清靈君的聲音,手底下的人才不再掙紮,他拍拍秋時肩膀,語重心長地開口。
“那魔女雖說手段狠辣,說話倒也講信用,不會以多欺少。不然我那幾個師兄弟也不會接二連三應了戰。傷是傷了,能醫,諾,現在還有個丹師在,問題不大。”
秋時狠狠瞪他一眼,不願同他多言,目光緊緊盯着陣外半空中的女子。
蘇楊摸摸鼻子,轉頭發現另一側的季修林也面色沉沉雙拳緊握。
西處缺口也有一個長老接手,孟逍遙趕過來時正巧看見蘇楊的手落在秋時肩上。
若是在平時,旁人連碰都碰不到他,現在卻是憂心外面的清靈君以至無法顧及了。
她轉頭看向陣法外,不一會兒亦是眉頭緊皺,周身紅袍如火一般飄舞,那是她的劍呼之欲出。
外面的兩個人,出手快到幾乎看不清,白影與黑氣交織,一黑一白像是兩條蛟龍你追我趕,寒光閃爍間接觸又分開。
耳邊響起陣陣響徹雲霄的劇烈聲響。
魔軍最前方,一個胡須濃密手握雙斧的高壯大漢收回視線,幽幽地看向身旁。
“沒問題嗎?”
宿谷宿瑕對視一眼,不語。
大漢惡狠狠皺眉,“怎麼不說話,人不是你們去接的嗎?”
他眼底的幽深一閃而過,“百年不見還是這般……若是耽誤了”
蚩尤火紅的頭發一甩,發絲如刃拍過他臉頰,大漢立刻瞪着眼後退。
她滿不在乎地敲着搭在臂上的手指,“咱們殿下還是個孩子嘛,讓她玩玩兒又如何?”
聽出她刻意加重的殿下二字,魔族第四部落首領班決握緊手中雙斧,語氣透出冷意。
“作為魔族殿下,玩兒也該有個度。”
他也加重了殿下二字,蚩尤挑眉,言語眼神暗含警告。
“哦?不然你去将人叫下來?你敢嗎?”
班決抿唇不再言語,冷漠地移開視線。
“不愧是師姐啊,不過十幾日不見,修為又精進了。”
“锵!”
兵刃相接,漆黑魔氣與幽藍劍氣交纏,自交點蕩開的強大氣流震得兩人發絲後揚,露出彼此熟悉的臉。
對視時她們的瞳孔倒映出對方的面容,刹那間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秋宴下意識瞟向蘇溪脖間,女子彎月眉輕挑,餘光順勢一瞥,漫不經心地勾唇。
“師姐在找項鍊?”
說話間巨鐮脫手,彎刃倒鈎,秋宴偏頭,嗜血的彎鈎堪堪擦過發絲勾落發帶,清靈劍側挑撞上鐮身。
“嘣!”
輕脆的響聲裡,殺氣騰騰的巨鐮被彈飛,一個回旋落到蘇溪手裡,她再度揮舞着砍來。
“沒騙師姐,項鍊隻有一條,送人了。”
秋宴當然知道她送人了,還知道她送給了誰。
“顧卿憐的半顆心髒呢?”
短短幾息,兩人交手不下三十招,這是她第一次開口,伴随着磅礴到令人窒息的劍氣,長劍看似簡單的一劈卻如泰山壓頂。
“刺拉——”
蘇溪後翻,以鐮抵劍,躲過了劍身卻沒躲過劍氣,精緻的铠甲被劃出一道長痕。
她圓眼微眯,語氣裡多了一絲冷硬。
“自然是送回魔都。”
秋宴攻勢不減,長劍于手中翻轉化出無數幻影,每一支都冷氣森然,在意想不到的時候猝然襲來。
一時間蘇溪應接不暇,巨鐮幾乎揮出火星,她面色凝重全神貫注。
耳邊傳來女修冷冷的聲音:“你就對他沒有一絲情誼?”
哪怕不是男女之情,同門百年,顧卿憐對師父的幾個弟子無不是百般照顧。
蘇溪嗤笑,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看過來。
“說得好像師姐有似的?”
秋宴冷聲道:“别再叫我師姐,你是夙夕,魔王之子!”
她手上動作不停,劍影一分為二,二分為四,萬隻長劍組成一條巨大的銀龍,龍嘯震天動地,龍身銀光閃爍朝女子席卷而去。
女子不躲反而迎上去,“為什麼不能叫?我是蘇溪啊師姐。”
調笑中她手裡的武器放大數倍,血紅的鐮刃砸向空無一物的腳下,但她腳下卻仿佛真的碎裂開來。
巨鐮開始流血,與之相接的天空也開始湧出汩汩紅液,血液倒流如柱,緩緩将中心的女子包裹,完全合攏的瞬間猛地釋放出無邊無際的黑氣。
目之所及的天空,一半被銀白占據,一半被魔氣染黑,隻見劍龍吞沒了被血色包裹的女子,無盡的的魔氣也瞬間包圍發絲飛揚的白衣女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