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狹窄，或者說吳邪聽完了張起靈說的故事，潛意識裡就對這個天道有了先入為主的意識。

剛開始時他還沒什麼感覺，隻是覺得走在深夜的石皮弄裡，他們的穿着的腳蹼踩在道路上噼裡啪啦的，吵死人了。可他們一行四人都不說話，這點腳蹼的動靜居然還挺能安慰人的。

或許吧。

吳邪實際上是覺得天門裡的空氣因他們行走流通時，總帶過他身後的女子身上的味道。不怪他安心，一股子清新的味兒，像中草藥，其實更像爬上山裡，清晨被太陽一打霧水一散時的清香，隻有山裡邊才會有的味道。

這狗鼻子一聞到這個味道，精神都不那麼緊繃了。

前頭的胖子突然罵人：““這石道他娘的也不知道是誰造的，擺明了歧視我們胖子……”他嘀嘀咕咕的罵了半天。

吳邪就開口勸他：“話不能這麼說，他這樣設計肯定有他的道理，這是船葬。”

吳邪說着說着腦海中浮現出船的空間建築圖紙，剛好合了他的專業，他便滔滔不絕的講船的空間，再形容船葬裡的各處墓室、機關、墓道，占用的空間有幾何，最終留給這天門的空間便也不剩多少了，說來說去就是在說這天道狹窄是應該的，除非是整個船的空間變大。

最後，他的情商還能拐回來，稍帶誇了一句胖子：“而且曆來倒鬥的都是又矮又瘦，誰會想到胖子也能做這一行。”

胖子聽了頗得意，說道：“那是，說到摸金一派，古往今來，别的不說，論身闆你胖爺怎麼樣也是第一，不過胖歸胖，一點也不影響我的身手是不，這叫……”

銀烏：“壯實。”

胖子嘿嘿兩聲，尴尬的笑：“妹兒誇我我是高興的，不過我那叫靈活的胖子……”

胖子停下了腳步，惹得身後的吳邪也前進不得，他罵人了：“你得到誇獎你就飛起來了，停下來做什麼？”

“我被卡住了。誰能想到這天道在這條道上突然變窄，我都動不得了。”胖子兩個肩膀都卡在了石道裡，自己是真郁悶了。

吳邪：“你試試退出來，這段路你就側着走吧。”

胖子早在吳邪開口時就嘗試着往後退把自己扯出來了，屁股扭了好幾下，怎麼用力都沒拔出來。

銀烏往前走了幾步，伸手摸在胖子肩膀處，似乎是檢查了一下，還伸手抓住了胖子一隻胳膊往外拽。

“這不行啊？這不對勁兒！！哎喲喲～疼！”胖子一邊配合妹子幫他，一邊還心疼自己的胳膊。

吳邪早看出來了，他手摸上兩邊的牆面，感覺到了細微的動靜，非常不對勁！

“不對！這兩面牆好像正在合攏！”

“我們快退出去！”張起靈也變了神色，手摸在牆上，肯定了吳邪的猜測。

“走！”吳邪回頭一把拉住剛剛走在他前頭去幫胖子的銀烏，飛快的跟着前方的張起靈往外跑。

“你丫的吳邪！跑跑跑！就顧着你妹的倒是想想你胖爺我啊！”胖子一急，用力一個轉身就從石道裡甩了出去，飛快的跟上前方的幾個人。

啪叽啪叽的淩亂聲響徹在耳邊，腳蹼踩在石闆的聲音實在難聽，比噪音還難聽，但這幾個沒一個在意這件事，就橫着一股勁兒要逃到出口。跑到後頭時，連吳邪自己都是橫着跑的，也就身為女孩子的銀烏還能面對他。跑到出口處，一夥人停下來，吳邪側過臉看向銀烏，腦子想着亂七八糟的念頭。她打橫跑不行，她前頭翹。

前頭張起靈伸手就去開那個暗門，弄了兩下，突然罵了一聲，轉過頭來說：“有人在外面把門軸卡死了！”

胖子一聽，素質更是沒有，直接開罵：“你們丫的想想辦法啊！胖爺我還沒潇灑夠，我小媳婦都還沒娶，我不想跟你吳邪變成牛肉餅！”

吳邪拉着銀烏細細交代：“你從胖子頭頂爬過去，爬到他前頭，你往前跑你還能活！”

他說完就抱起人的腿把她擡高，想讓她越過胖子。

銀烏不說話，伸手攬住吳邪的脖子不肯松手。

“你耽誤個什麼勁！！”吳邪一邊罵她，卻也抱得她很緊也不松手，差點就要哭出來了。

“你以為我很想跟你死一起嗎。”

張起靈突然兩腳卡在石牆向上爬，超過他們幾個後一伸手把銀烏也拽了上去。

“往上爬。”

“靠！還得是小哥激靈，這石道總有到頂的時候！”胖子也不想看吳邪在那叽叽歪歪，硬是咕蛹着一身肥膘往上頭擠。

銀烏穩定好身形，突然低頭看一眼也要往上爬的吳邪，那家夥眼睫毛是濕漉漉的，但還沒掉眼淚。

“是你說的。”

銀烏突然開口吓得下方的胖子和吳邪都擡了頭。

但他倆隻能看見那姑娘身姿靈活飛快的往上爬，不肯再低頭看一眼下方的人。

張起靈低頭看了眼呆滞的吳邪，也沒說話往上爬。

“你妹生氣了。”胖子嘿嘿一笑，有活着的希望後，他情緒一下又變好了，還有空嘲笑吳邪。

吳邪不說話，隻一股勁的往上爬。

胖子和他面對面的速度往上爬呢，石道變窄讓他倆如履平地，說話間都爬了7層樓高了。也正是如此，吳邪根本跑不掉面前胖子擠兌他的那副表情。

“你妹子明明是最有希望活着的那人，都願意留下來跟你一起死了，你小子居然還不惜福。嘿，這品性，你要不介紹給我？别看……”

胖子還沒說完呢，他面前的吳邪就發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