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是了?”
賀初癟着嘴夾着聲音重複了一遍念淮說的話,高冷又平淡的語氣再加上淡淡地不屑,賀初模仿得惟妙惟肖。
“你真賤!我都說了他不站隊,你硬要追着問。”葉禧邊捂着嘴笑邊吐槽。
賀初氣鼓鼓地白了一眼葉禧沒說話,什麼叫他硬要追着問,答案不應該顯而易見嗎?
“人家誰也不站最正常,本來和你也不對付,不是還打了一架嗎?”葉禧看着賀初一臉不滿,不解地問。
“你懂個屁。”賀初郁悶的很,他們倆能叫打架嗎?互相給對方撓癢癢還差不多。
“嘶,你不對勁啊!”葉禧若有所思地說道:“你氣什麼?他站哪邊對你有那麼重要嗎?”
脫口而出的兩個字在最後一刻又被賀初憋了回去,其實也沒有那麼重要,但這是他們同學關系更進一步的重要關鍵。
“誰他媽氣了!”賀初忍不住提高音量,一臉憂怨。
葉禧被他這突然吼起來的一嗓子吓了一跳,站在原地看着賀初氣得叉腰。
這一刻,葉禧隻想給賀初拍個照,自己瞅瞅那姿勢和神情,居然有臉說自己沒生氣?
“說實話,他愛站哪邊站哪邊,站天上,站水上,站地上都和老子沒關系。”賀初氣呼呼地一口氣說完,還用手指天指地,四面八方都被他指了一遍。
緊接着大步就往前走,留給葉禧一個怒氣沖沖地背影。
“下樓開校會,你幹嘛去?”葉禧沖着遠去的背影喊。
“我檢讨還他媽在辦公室!”
啧啧,你聽聽這聲音,你瞅瞅這火氣,頭頂上都冒煙了。
葉禧不禁搖了搖頭,轉身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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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念淮轉學來第一次參加學校的大校會,三個年級的學生全部一起去操場集合。
一路上都是人頭,除了高一新生還穿着自己的衣服,其他年級的都是整整齊齊的校服。
念淮沒有校服,為了讓自己不顯得太過突兀,他已經穿了一件白色短袖,并站到了隊尾。
因為人數多,聲音嘈雜,隊伍不好排,老師拿着話筒站在台上指揮了許久校會才正式開始。
“早上好,同學們,新學期新氣象,新的開始你們要……”
校會的無聊程度可想而知,才開始幾分鐘台下的學生就開始開小差,聊天的聊天,發呆的發呆。
念淮一個人站在隊尾,身旁也沒個人,所以聊天也聊不成,就四處張望周圍。
“念淮,這個校牌給你,等會有學生會的人來。”
念淮微微低下頭和趙悅笛對上視線,他對這個女生有印象,是他們班的學習委員。
“好,謝謝。”念淮微笑點頭,伸手接過校牌。
看到校牌上的人和名字時,念淮輕輕一挑眉。
校牌上印着一張十分熟悉的臉,但照片上的人又與念淮印象中的人有點不一樣,好像更成熟了。
姓名:賀初
學号:L201808
照片:眉清目秀但皺着眉一臉煩躁
拍個照也那麼拽,念淮在心裡感慨着。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嘴角已經有了弧度,而趙悅笛已經擡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隻有賀初有多餘的,你先帶着。”趙悅笛以為念淮不想戴賀初的,畢竟他倆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的,她也不想觸這個黴頭。
“沒事,”念淮邊說着邊把校牌别在衣服上,“無關緊要。”
而此時周圍卻突然躁動起來,交談聲比開始的時候還要大,台上講話的人也從學校領導變成了賀初。
隻是台上的賀初看起來心情不太好,懶懶散散地站着,滿臉不耐煩和不情願,說話聲也是有氣無力。和校牌上的表情一模一樣,隻是現在的賀初看起來更兇。
誰惹他了?難道是因為當衆念檢讨?
念淮擡頭看着站在台上垮着臉的人,忍不住猜測。但想來想去念淮覺得後面的那種可能性極小,賀初怎麼會害怕當衆念檢讨呢?
确實,念檢讨這事對于賀初來說根本就不算事,他之前心情好的時候還能在台上給大家來一段相聲,耍耍嘴皮子,隻是今天實在沒什麼心情,嘴上念着檢讨,眼睛則是一直看着理(8)班的隊伍。
“我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不應該遲到,更不應該翻牆進學校。這種行為是不值得大家效仿的,不過,你們以後也效仿不到了,我住校了,沒機會翻牆。”
“但那牆都被我翻秃了,矮得離譜,趁現在還沒修,還有機會去翻翻。”
此話一出台下便是一陣躁動,該笑的笑,該說的說,連念淮都忍不住笑出聲,怎麼還慫恿别人去翻牆的。
可念淮臉上的笑容還沒有完全收回去就對上賀初掃視過來的視線,念淮以為隻是他無意看向這個方向,結果賀初的視線就像被緊緊黏住了一樣,完全沒有收回去的打算。
念淮低下頭不再看,但不知為何,總感覺那束從遠處投來的目光是在看自己,當他再次擡起頭時,賀初已經看向别處。
同時念淮感覺到自己的身邊慢慢有人走進,偏頭就是那位學生會副主席。
雖然對方一臉好意又帶着笑,但念淮實在不想給他好臉色,不知是不是因為那天他頻繁的假笑,念淮隻覺得他笑起來總是帶着諷刺。
“有事?”念淮冷冷地瞥了曲晨一眼。
“沒什麼大事,例行檢查校服校牌,順帶和你打聲招呼。”曲晨沒有多在意念淮的冷淡,仍笑嘻嘻地回複,他站在念淮的側面,視線往下一移便看見衣服上的校牌,一時笑容有些許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