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搞?來這算算總賬?”
賀初說話的語氣相當不客氣,鋼管搭在肩上,另一隻手則叉着腰,站姿吊兒郎當地。
與旁邊的人形成鮮明的對比,念淮站得筆直看着人畜無害,實則帽子下被擋住的那張臉上滿是不屑。
真正有實力的人往往是話最少的那位。
至于賀初……
“說話呀!曲晨!”賀初煩躁地吼道,“還沒打夠的話,要不小爺陪你過幾招?”
“雖然招式沒這位專業,但揍你還是綽綽有餘的。”
這張嘴是會說話的,打嘴炮的話絕對是王者。
當然賀初是另外,他是話比較多的實力派,比較與衆不同。
曲晨對于賀初的來到并沒有太多驚訝,但他今天找的人是念淮。
“賀初,和你沒關系。”
賀初黑着臉,冷冷地反問:“和我沒關系?”
“你确定?”
說話的同時賀初擡手指了一下念淮後又指了指自己,緊接不解地問:“我倆那麼要好的關系,你那雙狗眼睛看不見?”
誰他媽一天沒事盯着你倆看!!
在一旁不說話的念淮憋不住笑出聲,他就靜靜地看着賀初。
曲晨有點惱,“你倆什麼關系關我屁事啊!”
“你不是問嗎?”賀初繼續答非所問,“我來告訴你。”
說這話的同時賀初還一臉無奈地攤開手,搞得曲晨都一臉懵逼。
“小爺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你惹了念淮就等于惹了我。”
“再最後說一遍——”
“不管發生任何事,我隻站念淮他一個人。”
最後這句話不僅僅是在告訴曲晨,也是在告訴念淮,這完全是意想不到的回答。
其實念淮一個人應付慣了,他不喜歡麻煩别人,也不希望别人擔心,他能照顧好自己,也有能力對付發生的任何事。
就像剛才賀初決定找過來的時候,他下意識地反應是拒絕。
拒絕的原因無非也就是——自己能解決。
可人是有情感的,就算在别人看來他念淮是個喜怒不言于色的人,但内心卻壓抑着。
開心也好,喜悅也好,傷心也好,難過也好。情緒需要輸出也需要反饋,可身邊的人不搭理。
所以興奮的時候就自己愉悅,難過的時候就告訴自己,沒有什麼是過不去。
念淮就這樣不斷的心理暗示,不僅成為一種習慣也成為一種保護自己的方式。
在堅硬軀殼裡蜷縮的他也有一天能主動地讓陽光透進來,可陽光太刺眼且熱烈,他不敢靠的太近,隻敢慢慢試探。
試探的結果就是他賭對了,逆光向他走來的這個人笑着說:
躲在這幹嘛,出來和我一起玩!
念淮不敢多想,他隻是靜靜且沉默地看着賀初的側臉,溫柔又熾熱地注視着。
當賀初偏頭看向的時候,念淮立馬移開目光,一時眼睛有些無神地看着前方。
“發什麼呆呢?”賀初用鋼管撮了撮站着一動不動正在走神的人。
念淮收回思緒對着賀初笑了笑,随後笑容一收繼續冷着臉。
“曲晨,我還是那句話,管好自己。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們直接警局見。”
“呵,”曲晨冷笑,“你牛逼。”
話音剛落一陣鼓掌聲便響起,清脆有節奏,念淮有些詫異地看着旁邊正在拍手叫好的賀初。
随後賀初一臉壞笑,上前在曲晨眼前打了個響指,緊接嘴裡開始小聲倒數。
“3,2…”
“1…”
突然響起的警笛聲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包括念淮在内,聲音響起的那一刻他内心都緊張起來。
“賀初!”念淮猛地上前拉住賀初的手腕。
雖然念淮是被圍堵的一方,但他也動了手,警察真來的話,他們在這裡的一群人沒人能跑。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賀初并不慌張,他鎮定地站在原地,還伸手拍了拍念淮的手背。
兩個人偏頭對視的那一刻,賀初對着念淮燦爛一笑,比了個無聲地口型。
賀初:我故意地。
念淮:?
看着對方肯定的眼神念淮有些遲疑地松開手,轉念一想賀初應該不會報警,他有什麼事都會直接聯系楊叔。
難不成是錄音?
念淮覺得大概率是放的音頻,這倒也是像賀初想得出來的辦法。
“賀初,你報警?”曲晨終于表情也有些驚恐。
而跟着曲晨來的兩個人早就在警笛聲響起的那一刻偷偷溜走,隻剩下曲晨還在這呆站着。
賀初點點頭,“嗯,一起去警局?”
“誰他媽要和你們去!”
現在隻剩下曲晨一個人,他慌慌張張地扔下一句話就立馬跑了。
他倆也不攔着,等警笛聲結束之後才把藏在角落裡的平闆掏出來,而旁邊則是賀初“戰損”版的行李箱。
外表看着沒什麼大問題,隻是少了拉杆,但好在輪子還在,至少能推着走。
“你也是真厲害。”念淮服氣地對賀初豎起大拇指。
賀初知道念淮這是在調侃,他倒也不生氣,語氣帶着些許地責問,“還不是為了你。”
一聽這話念淮就瞬間安靜了,他無法反駁隻默默蹲下推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