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悅笛,”念淮站到趙悅笛身邊,雙手舉着頭套,想讓自己說話的聲音更清楚一些,“賀初人呢?”
趙悅笛正低頭看手機,“前面拿牌呢。”
“不是他。”
念淮此刻覺得這玩偶服是真不方便,但周圍全是人,他也不能拿下來,隻能提高音量。
“他人不見了。”
一聽念淮的語氣,趙悅笛感覺有些不對勁了,她退出隊伍仰着頭往前看,站在最前面拿班牌的人還真不是賀初。
所以…賀初這小子到底去哪了!!
“靠,他幹嘛去了?”趙悅笛沒弄清狀況,有些懵逼地看着旁邊的小熊玩偶。
“啧,”念淮撇着嘴有些郁悶,“誰他喵認得。”
兩個人在這才說了幾句話的功夫就立馬輪到他們班上場,幸好還有人頂替賀初的位置,不然連班牌都沒人舉。
“下面向我們走來的方隊是高三理(8)班,他們的入場宣言是——”
“東風吹,戰鼓擂,我們理(8)怕過誰,田徑場上展風姿,倒數第一也不虧!”
随着他們班的入場詞響起,理(8)班的全體同學規規矩矩地站好,念淮也隻能跟着大部隊走,邊走邊将籃子裡的糖果灑向觀衆席。
繞着隊伍走了一圈之後,籃子裡的糖果也所剩無幾,念淮隻覺得走這麼幾步他的頭都快被這個頭套壓死了,隻能騰出一隻手扶着頭套。
他們班跳的舞挺簡單的,念淮站在隊伍的最前面等音樂放完,剛好能一起下場,就在音樂結束的前一秒,正站着發呆的念淮突然聽見一陣歡呼聲。
念淮連忙扶起頭套,眼睛透過縫隙向發出驚呼的聲源處看去。
目光穿過層層人群,他看到了一個同樣穿着小熊玩偶服,隻是這套玩偶服上的衣服是黑色西裝和黑色領帶,而這隻小熊被觀衆席的同學緊緊包圍。
每個散去的人手裡都拿着一隻紅色玫瑰,直到身邊的人變少,黑色西裝小熊才轉換方向面對着不遠處的白色西裝小熊。
真實的面貌被玩偶服遮住,看不清臉也不知道是誰。
他們透過頭套上的縫隙互相觀察着對方,念淮看不清黑色西裝小熊的眼睛,他隻感受到對方的目光似乎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
目光灼灼,從未離開。
念淮站在原地看黑色西裝小熊與其他人互動,某一瞬他覺得這就是賀初。
互動結束後黑色西裝小熊拿着玫瑰往主席台繞了一圈,給每個老師發一隻玫瑰,念淮的眼神就沒有離開過這個黑色西裝小熊,所以當對方向他靠近時,念淮内心突然一緊。
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心動的人帶着驚喜向自己走來的那一刻,神經緊繃卻難以掩飾的喜悅。
念淮更加肯定這隻黑色西裝小熊就是賀初。
直到人走進,念淮從縫隙裡看到了那雙熟悉的眼睛,漆黑的瞳孔承滿笑意,明亮的眼睛真的讓念淮眼前一亮。
“賀初?”念淮喊了一聲,但對方似乎沒有聽見。
“賀……”
名字都還沒有喊全,念淮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在原地。
黑色西裝小熊從衣服内側的口袋掏出一隻系着絲帶的花,與其他所有人的紅玫瑰完全不一樣,這是一隻白色的玫瑰。
白玫瑰不如紅玫瑰耀眼,但它看起來卻如此純白,唯美,無暇與真誠。
念淮整個人震在原地,他目光呆滞地看着這隻被陽光照得發亮的白玫瑰,周圍的起哄聲以及歡呼聲響徹整個操場。
當他擡起眼看向小熊時,不知什麼時候對方将頭套脫下,露出黑色西裝小熊的真實面貌。
額前的黑發有些淩亂,零零散散的被風吹起,白皙的皮膚帶着微微的紅暈,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臉型,一張壞壞的笑臉。
賀初就這樣出現在視野裡,念淮一時覺得有些晃眼。
他将頭套卡在腰間,另一隻将白玫瑰擡高,念淮也不自覺地将眼神放在這朵玫瑰上。
“送你一朵花。”
花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這不僅像是在送花,更像是在求婚。
畢竟連衣服都是最配的,黑色西裝最配白色西裝。
念淮看着賀初的臉,這張臉是那麼引人注目且耀眼,明明他可以不用摘下頭套的,可他将真實面貌展現在所有人面前。
他向所有人表露出他内心滿滿的愛意。
宋玄烨說的對,賀初是個浪漫的人。
他是個浪漫且真誠的人,念淮不舍得推開他,也舍不得讓對方一個人暴露在陽光之下,獨自讓賀初承受一切的議論,念淮做不到。
念淮沒有伸手去接白玫瑰,他擡手将頭套摘了下來,他和賀初一樣露出玩偶服下的真實面貌。
看着賀初臉上的詫異與震驚,念淮露出笑容,不知怎地他鼻頭突然一酸,他有些哽咽了。
“謝謝你的白玫瑰。”
念淮又何嘗不知道白玫瑰的寓意,正是因為他知道所以内心有所觸動,内心深處的那顆芽也終于在今天開出了花。
白玫瑰會随着時間凋謝,但會永遠記得白玫瑰出現在眼前的那一刻,告訴世人,袒露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