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的沒錯,嚯~第一個年輕人,一進來就直直朝我兒子走去,得虧那什麼徐家那小年輕擋住,我和我娘子才有機會把我孩子護好,當時那個年輕人簡直就像是野獸一樣,動作可靈活了,門外那劍客與那阿七想趕過來,卻被一道黑影給攔下,我們這邊幾乎沒什麼人會功夫的,但那徐姑娘把自己包裹砸過去後,一件戲服就撒了出來,那年輕人忽然安靜了下來,此時劍客也把那黑影打傷了吧,見大勢已去,那黑影趕緊離開,年輕人也跟着走了,速度很快,劍客和阿七都沒追過去。”
“之後呢?”
“之後,劍客說要把那個年輕人引出來,通過那個年輕人,他可以找到那個黑影人,方才打鬥中,年輕人能被戲服吸引,徐姑娘就提出可以唱戲把那個年輕人引出來,嘿!那徐公子還不願意,說這也太冒險了,但他還是很聽徐姑娘的話,所以最後是阿七留在我家照看我們,徐家姐弟就跟着那個劍客離來去了别處。”
中年男子拿起茶杯噸噸飲了一大口,眼裡冒着光。
“接下來就是我覺得最精彩的!那一晚,我和我娘子懷着忐忑的心就睡了過去,第二天一早,在阿七的帶領下,我去找到了劍客和徐家姐弟,哎喲,他們去了村裡的将軍廟,徐姑娘縮在了徐公子的外套裡,被徐公子抱着,睡了過去,相比她,徐公子情況差一點,肩膀受了傷,兩人窩在火堆旁,我沒看見劍客的身影,就問兩人劍客去了哪裡。”
“徐公子捂住自己姐姐的耳朵,應該是怕吵醒她吧,他指了将軍廟後院的方向,我就趕了過去,後院有扇歪歪斜斜的門,我就推開——”
“啧啧啧,地上啊,全是屍體!連我舅老爺也在!可他前段時間不是才下葬嗎!還有啊,那個劍客真的——”
他昂起頭看向天邊,眼裡滿是敬佩之意。
晨光熹微,薄霧未散。
中年男子呆立在原地,看着那道身影。
少年就站在屍堆中央,朝陽從他背後漫上來,将他的輪廓鍍上一層淡金,晨風掠過,掀起他染血的衣角,在慢慢吹散少年身上還帶着未散的殺伐氣。
他就靜靜站在那裡,連呼吸都輕得仿佛不存在。
少年忽然側目,即使那雙眼被蒙着,男人依舊随着他這個動作心頭一顫,可對方卻隻是擡手,指尖輕拂過劍鋒,甩落最後一滴血珠,而後利索地收劍入鞘。
“你們是難以想象出當時的場景!啧啧啧,有些人的确有着與生俱來的氣質,活該他當大俠!”
“雖是這麼說,那山鬼還有年輕人是怎麼一回事?”
“嘿!你們是沒想到啊!那個黑影就是經常在那一帶附近流浪的瘋子!劍客後來去了他家,才知道他來自西南的某個地方,那裡有着去孩童心髒可奪壽命的歪理!先前那些孩子都是被他抓去吃了心肝!劍客他當時路過此地,與那個年輕人擦肩而過,見那個年輕人走路姿勢有些不協調,就追了上來,這才發生了後面的事情。”
“所以——”有旁人說,“山鬼是那個瘋子,那年輕人是?”
中年男子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劍客沒明說,還有将軍廟那些本該死了的人,劍客也沒說,隻是差我把那些屍體全燒了。”
“等一下,我上次去祭拜我二叔公,我二叔公的墳被挖開了,二叔公不見了,二叔公不會也什麼‘活’過來了,然後經曆那晚的事情後,被你燒了吧?”
“這個——”中年男子撓撓臉,“過了這麼長的時間,那些骨灰也沒了,你若是不嫌棄,我把燒屍體的地方告訴你,你可以去那裡祭拜?”
在一衆吵鬧聲中,江晏起來拎起自己的長劍離開。
他不确定那個“劍客”是不是少東家,但總歸是要去看看,也許是那孩子呢?隻是……
眼睛,中年男子口中的劍客,蒙了眼。
這時江晏思緒又被割裂開來,一方面,他希冀那名劍客便是少東家,而另一方面,他又害怕那名蒙眼劍客是少東家。
祁山徐家……
他也許可以去那裡尋線索。
葉尖聚了一滴水珠,掙脫束縛後,朝大地飛奔落去。
今日徐府不安甯,巡邏的守衛們總感覺眼前有什麼東西掠過,但好像又是他們的錯覺。
書房暗道裡,褚清泉和伊刀正跟在少年身後。
幾人還是想把徐家的事情查清楚。
褚清泉:“你輕功不錯。”
少年:“嗯,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見少年沒有謙虛,後頭的兩人相視一笑。
“還沒問少俠是哪裡的人?也許我們曾經去過。”
“無根無萍,英雄總是不問出處。”
知道這少年的意思是不願表明,兩人也就不強求了。
三人很快到了暗道大門前,開門的鎖是拼字,還在門上的小方格裡拼出一個字來。
伊刀:“應該也不會很複雜,這徐家老爺應該會拼自己熟練的,熟悉的,印象深的。”
少年贊同地點點頭,道:“聽說,徐家老爺,名徐‘慧’。”
(這裡的慧是同音字哈,是咱少東家下意識以為這是這個慧)
伊刀:“可這也沒能拼出慧字呐?”
“有,能拼出,”褚清泉細細打量那些小格子,“能拼出一個‘翙’來。”
少年和伊刀同時回頭看他,明明是迥然不同的臉,但表情卻出奇的一緻。
“你們——是不認得是哪個字是嗎?”
兩人一同點頭。
褚清泉“釋然”地笑了。
“那可真是好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