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周老二都不信。
吳韫看他不像刻意蒙騙,放聲提醒。
“周老大,若是那燕姓大夫沒死,勢必要報官告知路引丢失,周邊縣衙都會馬上發布通緝令,沒等你們拿着路引落戶,便要落網。”
周老大目瞪口呆,丢了手裡的拐棍,跌坐一旁。
“本官會通報相鄰州府,尋找燕氏大夫的家人。”
這下路引的問題弄明白了,周家是土匪的事也公諸于世。
早些年天下動蕩不安,土匪猖獗,聖上為了杜絕有平民接踵落草為寇,頒布“匪寇枭首示衆,三代流放邊關”的法令,嚴懲不貸。
周虎已經死了,一逃枭首之刑。
韓氏偷拐人子,判絞刑。
周家其他人流放。
周老二一聽全家連帶孩子都要流放,雙眼赤紅往前爬了兩步。
“大人!小人有一事禀告,不知主動揭發能不能減輕刑罰?”
周老大頓時如遭雷劈!
韓氏見狀,竟是大笑出聲,想要站起來卻被衙役牢牢按住。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報應!”雙目如同枯槁,癫狂亂語,竟是失心瘋了。
吳韫示意衙役把她嘴堵住以保公堂肅靜。
“吳老大早些年與同村的王寡婦偷情!為了躲避回家的劉旭,半夜爬牆把自己腿摔斷了!他懷恨在心,夥同王寡婦弄死了劉旭!”
老大媳婦本就被今天這一出吓個半死,聞言不敢置信看向丈夫。
周老大正欲拖着瘸腿和這畜生兄弟拼命,被衙役死死按在原處動彈不得。
這下在場所有人都不得不感歎:一家子哪有好人啊...
吳韫:這業績說來就來?
白野和燕洲對視一眼:好家夥。
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此事過去十幾年,證據實在難找,需要不少時日取證。
本來得了父親叮囑,要帶周家人回欽州服罪的燕鴻,這下不得不把這一窩子賊,留在慶州等待後續調查。
不管周家人如何哭天搶地,都被衙役按到大牢裡去,也沒忘了去玉井村把剩下的孩子帶過來一起關押。
說三代,就三代,法不容情。
燕洲本就不關心燕三身世的問題,在衙門看了這樣一出好戲之後,心裡急着想去書局取白野的新書。
哪知燕鴻不肯放人,一直粘着他。
“三弟,我看見你車上裝的獵物了,都是一箭穿雙目!何時帶大哥也去山裡打打獵!”
這種射法完全不傷皮毛,其精湛箭法可想而知。不愧是他弟弟!
燕洲:......
好煩。
“想打獵等回了欽州有的是山可以去,帶上你爹一起。”
餘素看着兩個兒子站在一起,身形容貌尤似一對雙生子般,心裡的苦悶全然不見。
如今那賊婦已瘋,判了絞刑,雖不能全解她心頭之恨,卻也了去一樁心事。
燕婉笑着接話:“母親為你們一家三口準備了好些東西,從欽州一路帶過來,都放在租住的宅子裡,快随我們一起去吧!”
白野本來想去買套畫筆,也沒忘了今天是自己第一本書刊印出來的日子。
但眼下盛情難卻,一家三口還是跟着她們到了暫住的宅院裡。
衣服、首飾、箭袋、玩具。
被餘素一一從木箱裡掏出來。
左清早就在信裡寫了燕洲的大緻身高,餘素讓繡娘在她們等待左清趕回欽州的幾天裡,日夜趕工做了好幾身衣裳。
拿到燕洲身前比量,真就大差不離,正合身。
信中并未提及白月娘母女的身量,所以餘素想帶她們娘倆去買現成的。
這才剛進門,想一出是一出,又要拉着人出去,燕婉忙把老太太按住。
“咱們回家以後再找人定制就來得及,月娘和紛紛不是那種挑理的人。”
白野和紛紛當然不是,娘倆現在還繞有興緻的看着燕洲,抱了那麼多衣裳被逼着試試,幸災樂禍的表情不要太一緻。
燕洲使眼神:你們倆給我等着!
白野和紛紛:沒看見,什麼都沒看見。
很快她和燕紛紛也不得閑了。
“我這弟妹是你從哪求來的仙女?還生出這麼漂亮的小侄女來。”
這麼标緻的人,進宮當娘娘也是使得的,怎麼就跟了你一個獵戶?
燕婉看着弟弟,雖然氣質英勇,人也高大,但怎麼也不像能配得上這等美嬌娘的,莫不是救了人家姑娘的命?
她這麼想的也這麼問了,惹得一屋子人都笑出聲。
白野倒是落落大方:“我娘托媒人幫我尋摸個十裡八鄉最老實敦厚的漢子,就是你弟弟沒錯了。”
燕洲明知她說的是原本的燕三郎和白月娘,但還是心裡上下飄忽。
燕婉眼睛才尖呢。
“喲,瞧瞧咱們老三面皮兒薄的,你媳婦一句話,就讓你耳朵紅成這樣?”
燕洲受得了這種打笑,卻受不了白野也在看着他笑。
說了句他有點事,落跑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