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瘋狗,絕對不是謝樂遊罵他。完全是委婉形容。
一見鐘情,火速戀愛期間,男大一直都是陽光開朗大男孩的形象。
活力四射的青春小太陽,很好治愈了謝樂遊被“憂郁入魔藝術家前任”驚吓到的小心髒。
他甚至動過等男大完成學業就和他同居,好好規劃兩人未來的念頭。
——直到他偶爾去男大宿舍。在宿舍書桌牆上,被飛镖釘住臉的四張照片赫然入目。
他的三個難搞前任,教授,運動員,藝術家,以及他。
人臉被塗黑,身體用紅筆打上大大的叉。
旁邊寫着“去死、他是我的所有物、忍耐、好難忍耐、還要忍多久、想要他、恨……”等諸如此類話語,筆鋒淩厲到足夠把硬殼照片劃破!
天可憐見,謝樂遊隻是談個戀愛。為什麼要讓他看到如此毛骨悚然的畫面?
小說裡,遇見病嬌、偏執也許很可愛。現實中遇見如此抓馬人設,謝樂遊當場隻想報警驚呼,快看,這裡有變态!
差點忘了。他的确是小說人物,還是作為主角的門面擔當。現在看來,他并非身處一本小說。
操蛋的人生,簡直無fuck說……
言歸正傳,當時謝樂遊就決定要和男大提分手。他對自己的桃花運,感到絕望。
怎麼每一任對象都不太正常?而且,還是平時隐藏得極好,冷不丁給你送上驚喜(吓)大禮包的不正常。
——瘋批人設難道很時髦?!
謝樂遊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
幸運在他還沒打電話說出口,去便利店買東西的男大就徑直推門而入。看見他站在書桌前,一切昭然若現,省去謝樂遊多費口舌。
不幸在……男大買了足足夠撐一周的套。
雙人宿舍,隻有男大一個人住。
一周後,謝樂遊才離開男大宿舍。
他陷入為期整整半年的賢者時間,就連DIY的欲.望都毫無。沒有了,一滴也沒有了。被磨出火星子都沒有了。
如何争取到和平分手的機會——那一周,謝樂遊不願再去回想。
分手那天後,他刻意避開月城大學周邊範圍。謝樂遊再也沒見過當時還是大一新生的男大。
經曆過四段異于常人的感情,謝樂遊基本放棄擁有正常純愛戀情的想法。
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對月。
他開始遊戲人生,學會及時享樂。一瞬的虛幻快樂,哪怕無法長久,也足夠聊以慰藉。
掐斷記憶,回到當下,謝樂遊警惕地退開一步。
他有充分理由相信,男大出現在此,不是偶然。依照男大的記仇心,開車濺他一身水,再笑眯眯說要幫他的操作,也很正常。
孽緣,全是孽緣。果然前任這玩意,還是不見面最和平。
“哥哥。”見謝樂遊表露出明顯的抗拒,男大幽幽盯着他,“都三年了,你還那麼記仇。人生在世,有幾個三年。你一輩子見我就跑?”
不與前任産生過多聯系,是謝樂遊的原則。他一直執行得很好。
短時間内接二連三發生“偶遇”,謝樂遊不得不懷疑,男大的出現,是否與蘇黎黎有關系。
“三年過去了,的确沒必要沉溺在過去。”謝樂遊決定試探,“近期我家裡安排訂婚。未婚夫和你一樣,也是月城大學的大四學生。”
結婚必不可能結。關鍵時刻,拿出來作為擋箭牌,還是好使的!
男大果然沒說話。謝樂遊以為他要搖上車窗,一腳油門飙車離開。
誰知過了會,男大和沒事人似的,彎了彎嘴角:“哥哥不願意坐我的車,是擔心我車技不好,還是擔心嫂子吃醋?”
倒不如說是擔心車技太好。謝樂遊沒說話,關注着男大的一舉一動。
“我沒有别的意思。”男大原本張揚奪目的五官黯淡下去,他輕聲說,“今晚是我們系的畢業演出,碰巧在路上遇見你。我手裡多出一張票,想邀請你去當一回觀衆。”
“戀愛那麼久,你陪前任熬過實驗,玩過極限運動,逐字逐句對過歌劇台本,但你還沒親眼見過我的演出。”
“我不想和你隻存在肉.體關系的記憶……”
奪目的小太陽示弱起來,殺傷力絲毫不比茶裡茶氣的發言差。
謝樂遊被念得不存在的良心都隐隐作痛。
仔細想想,他和男大的每一次見面,基本上說不上幾句溫情脈脈正經話,就會莫名其妙歪向抵死纏綿。對男大的生平經曆,種種喜好,謝樂遊當時問過,現在也不記得了。
就像是失戀的人,抓到救命稻草。把人當安慰劑使。
他刻意選擇了和前任藝術家性格截然相反的男大,開始新戀情。沒想到,他們倆内核竟然如出一轍。
男大是他最後一任想過要認真戀愛、讓戀情開花結果的對象。無論如何,在謝樂遊心裡都有過特殊地位。
現在看見他說軟話的模樣,就算知道是裝的,謝樂遊也不免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