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涼風習習。
紀甯雙重回青雲宗的日子,有人歡喜有人憂。
她睡不着,一個人坐在院子裡發呆。
聽到有腳步聲,紀甯雙順着聲源看去,“二師兄有事嗎?”
“小師妹,你和那個魔教教主的事,是真的嗎?”時至今日,明崇還是不敢相信當初互相保護對方的二人會反目。
畢竟那段被追殺的日子,他也小小的參與了,知道她們二人關系非同尋常。
紀甯雙神色冷漠,一如以前,“師兄不是都聽說了嗎。何必多此一問?”
他沉聲道:“我想聽你親口說。”
紀甯雙不客氣的趕人:“沒什麼好說的,師兄請回吧。”
明崇不死心:“小師妹,你以後見了她怎麼辦?”
紀甯雙冷笑一聲:“見了面就是敵人,難不成我還跟着她回魔教?”
“若在青雲宗待的不開心,師兄支持你跟着她回魔教。”
紀甯雙詫異的看向明崇,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師兄莫不是糊塗了?我名門正派與魔教勢不兩立。”
她好心提醒醒:“這種話,師兄以後莫要說了,小心旁人聽了以為你有二心。”
“多謝小師妹關心,剛才的一番話,我是認真的。”說完這話,明崇起身離開。
紀甯雙望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語:“二師兄莫不是腦子出了問題。”
二人的對話好巧不巧被李素光聽到了,聽不到什麼有用的,她悄然離開。
秋風裡有了桂花香,自從紀甯雙回來,李素光頻繁做些好吃的送給李宗主。
女兒突然這麼孝心,李宗主起初不太适應,随着次數多了,他也逐漸習慣,心裡欣慰女兒長大懂事了。
自阿蜻那裡得知李素光找慕春水陪練,這般刻苦用功,李宗主毫不吝啬的稱贊她。
李素光覺着時候差不多了,試探性問李宗主,“爹,這青雲宗的宗主之位,您打算交給誰?”
哪怕那日聽到了李邕要将宗主之位傳給大師兄,如今紀甯雙回來,她還是想再問問。
“甯雙雖然回來了,武功又是這青雲宗乃至江湖武林數一數二的,可她是女子,自然不能繼承宗主的位置。”
“爹思來想去,唯有你大師兄最為合适,穩重,武功僅在甯雙之下,大不了日後讓甯雙輔佐恒言共同協理青雲宗。”
李素光不明所以:“甯雙小師妹武功是最好的,為何不把宗主之位傳給她?”
李宗主捋着胡須,言語裡盡是嫌棄,“她是女子,繼承宗主之位不合适。”
“女子又如何?那碧華派掌門不也是女子嗎?”李素光不服氣,說着說着便失了分寸,“我娘也曾是青雲宗宗主,若不是早産生下我,她便是青雲宗今日的宗主,哪裡輪得到爹?”
李宗主聽到李素光提起已故的江馥儀,氣得他險些控制不住一巴掌甩在她臉上,怒吼道:“混賬東西!你給我住口!我是你爹!有你這麼跟爹說話的嗎?簡直大逆不道!”
李素光也不懼他,冷臉質問:“爹是瞧不起女子?還是瞧不起我娘?”
“滾去練你的劍!少在這跟我提你娘!”李宗主大發雷霆,仿佛李素光的娘是他的逆鱗。
“爹在害怕?”李素光面不改色道:“爹如此生氣,急着讓我滾,莫非我娘不是死于早産?”
“胡說!”李宗主心虛了一下,不敢看她的眼睛,“你娘就是早産死的,和我沒關系。”
“是嗎?”李素光一直盯着李宗主,生怕錯過他臉上的神情。
現在看來,她娘親的死與這個親爹脫不了幹系。
不給她宗主之位,自然也沒留着他的必要。
“方才是我說話重了,不該與爹那副口吻說話,還希望爹不要怪罪。”李素光假情假意道歉,心裡卻沒把這個當爹的放在眼裡。
李宗主見她那麼快認錯,心中的氣消散了不少。“罷了,念在你知錯能改的份兒上,爹不與你計較,下去吧。”
李素光提着食盒離開,想到馬上就是中秋了,她問:“爹,今年中秋還是照常過嗎?”
李宗主應聲,李素光心裡有了盤算。
她娘的死定然有蹊跷,她一定要查出來。
次日,李素光準備了些瓜果去後山看望她娘。
她将路上采摘的鮮花放在墓碑前,盯着上面的名字說:“娘,我曾聽慕長老說,您生前最喜愛花,我今日帶着花來看您了。”
“慕長老還說,娘很厲害,讓青雲宗在江湖上有了名氣,排在四大門派之首。”
“隻可惜,您故去後,江湖上無人再提起您,有的隻是李邕李宗主。”
“今日我在爹面前提到娘,發覺他神情古怪,不同以往,是不是他害死了娘你?”
身後突然響起一道女聲,“你娘她的死,的确與你爹有關。”
李素光聞言轉身,見到來人,她微愣,“慕長老?您不是沒在青雲宗,出去了嗎?”
“我今日剛回來,想到今日是你娘的忌日,所以來看看,想不到你也在。”
慕長老同樣為江馥儀準備了鮮花,上前把花放下,她同李素光一起燒燒紙。
李素光想到剛才的話,忍不住問:“慕長老,您剛才的話是何意?李邕他為何害死我娘?”
得知李宗主是殺害親娘的兇手,李素光也不喊他爹或是宗主了,直呼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