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華蓓把她趕出門,叉着腰說:“你不許進我的房間!”
沈姒淡笑:“華蓓,我沒有惡意。你喜歡我說洛将軍我就不說了。”嶽華蓓要是知道自己和洛褚都睡過了,豈不是要氣炸了。
沈姒肯定,絕對不能讓嶽華蓓知道這件事。
嶽華蓓眼淚幹的差不多了,隻是眼尾還紅紅的,嚣張跋扈的氣焰依舊熏天,她咬着唇不甘心問:“你真的是爹的另一個女兒?”
沈姒頓了一下,很快鎮定回複她說:“嗯,我是,我已經把事情原委說了一遍了,你應該不想要再聽一遍了。”
“我當然不想!”嶽華蓓鼻尖酸酸的,罵道:“惡心!你知道我娘有多傷心嗎?!都怪你!”
沈姒并不生氣,反而說道:“隻有一個人可生不出孩子。”她語氣抑制不住帶着諷刺,她打心底裡不認可嶽城山這個人。
可他是嶽芙甯的爹,臨走前,她答應了嶽芙甯的囑托。
嶽芙甯的描述能從細節裡看出這個嶽城山還是有一些良心的。會給她寫信,會讓人給她帶好吃的,好穿的……
至少給嶽芙甯的記憶是好的。
沈姒心思飄遠,她現在替代了嶽芙甯,那麼那段好的記憶也是她的了。不管怎麼樣,她都會遵守承諾的。
嶽華蓓愣了愣,思慮了好一會兒她這句話的意思,她從小被保護得太好,也被寵溺太甚,很多事情她都不懂。
但也該慢慢懂了。
嶽華蓓很快反應過來,面部扭曲着說:“誰知道是不是你娘故意的,設計了我爹讓自己懷孕想要用孩子綁住他!”
沈姒一時語塞。
“沒有…”沈姒停住,她怎麼會知道呢,事情到底怎樣,她到底不是經曆者,她所知曉的,都是嶽芙甯告訴她的,又經過了多少修飾與善意的謊言呢?
沈姒頭有點痛,說話遲鈍:“嶽華蓓,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出生就是站在雲霄俯視所有人。這世上的事情很複雜,交織行錯,事與願違,上一輩人的事情隻要他們不願意,就可以想盡一切辦法作假。”
“我不會說你爹狠心抛妻棄女,也希望不要用惡意揣測我娘,我娘和你娘一樣,都是愛女心切的人。”沈姒心情複雜,她想嶽芙甯肯定不會想要自己的娘擔上這樣的罵名,她做了嶽芙甯會做的事。也是她希望自己做的事。
沈姒踏上一級台階,站在屋檐下,她比嶽華蓓高些,剛好與站在門内的她平視,光影照秀臉,一邊亮一邊暗,沈姒平靜說道:“華蓓,你能體諒我嗎?我需要一個容納我的地方。”
她說的真切,嶽華蓓一絲松懈,結結巴巴說:“我憑什麼體諒你,沒看見我娘有多傷心嗎?我家的…名聲都被你給毀了。”
沈姒:“抱歉,對于造成這一切的後果。但事已至此,能做的隻有盡量彌補,以後隻要你需要我的地方我都盡力幫你。至于嶽家的名聲,我相信以嶽丞相的能力肯定可以很快度過這場風波。你能做的就是配合,做出嶽家女兒該有的樣子。”
嶽華蓓哼一聲:“我還不需要你來教我。”她雙手抱胸,上下打量她一眼,撇着嘴說:“我反正是不會認你這個姊妹的,碰見我你最好低着頭走路。我看見你這張臉就覺得惡心。”她無法否認沈姒說過的那句話,“隻有一個人可生不出孩子”,她說的沒錯。
嶽華蓓生氣可總不能找一個死去的女人或者她親爹發脾氣。隻有眼前這個人,随意對她發脾氣,打罵淩辱也不會有人幫她說話,反正她留在嶽家就是寄人籬下。
沒有娘,爹也不會喜歡她的,畢竟這麼多年了,從來沒見過。
沒錯,嶽華蓓突然就油然而生一種自豪,嶽芙甯留下正好,還可以替娘教訓她,反正都怪她,如果不是她的存在,事情就不會發展成這樣。
但她不會知道,眼前這個“嶽芙甯”不僅沒有娘,連爹也沒有,她孑然一身,唯有複仇讓她有活下去的動力。在沒有複仇成功之前,她不會輕易讓自己被打壓得太可憐,她會裝,但也會保護自己不會被提前弄死。
嶽華蓓瞪着她說:“嶽芙甯,這可是你說的,隻要我需要你就會去做。”
“是盡量做。”沈姒解釋。
嶽華蓓當然不管這個,她理所當然說道:“以後我會讓你吃到苦頭的,你别想在我眼底下好過!”她像隻炸毛的家貓,聽起來挺可怕的,實際沒什麼殺傷力,一臉蠢萌。
沈姒突然想笑,再苦也不會比那場殺戮更讓人撕心裂肺的痛了。
遠處,嶽城山帶着眼神空洞、有氣無力的孟白雅走來。
嶽華蓓先跑了過去,喊着:“娘!”
孟白雅勉強一笑,扶着她的手:“我的華兒。”
嶽華蓓又想哭了,擡頭看了眼嶽城山,突然覺得往日高大形象的父親變了一個樣。
嶽城山作為一家之主,宣布了最後結果。不知道他單獨和她說了什麼,孟白雅竟然沒有一句反駁了,站在一邊表情淡淡的,好似一切都與她無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