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個月,似乎所有人都相信了嶽城山的那套說辭。
他帶着沈姒施粥行善,陪她逛街,一切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論誰會對私生女這麼好?
有人保持懷疑問:“那為什麼洛将軍會說這是您的私生女。”
嶽城山微微歎息說:“都是我們做父母的愛女心切,害怕影響到芙甯的命格,大師方丈說不要告訴她真相,送她一直養在寺廟中。不想有天寺中有人說漏了嘴,芙甯就以為自己有爹,但也摸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便私自逃出來。遇上洛将軍她也說不清道不明,這才…誤會了。”
有人問:“那如今女兒回來了身體就沒事了嗎?”
“我們也問過方丈,說是芙甯已經被佛祖清除了病根,隻要接下來我們好生照顧着就不會有問題。”嶽城山對待這些問題都有着一套完美的說法,大部分人都信奉佛祖,雖然有人不相信但總不可能去懷疑這件事的真假,不然就是懷疑佛祖,那就是大忌了。
當然也有人為嶽城山說話。
他們說:“嶽二小姐,一看就被養的很好,皮膚白皙,容貌也極好沒有長殘,身體看起來也很健康,并未有虛弱之态,肯定是嶽城山命人精心照顧了的。”
沈姒想說,那是她爹娘養的好…
反正這一個月過的簡直無聊透頂,幾乎每天都被嶽城山拉去上演父女情深的畫面。
演多了,她都想吐了。
但是和睦氣氛裡,總是少了孟白雅和嶽華蓓。
一桌吃飯,氣氛沉寂得要命。
沈姒安靜夾着自己前面兩盤素菜吃,她剛開始和他們一桌吃飯會感到如坐針氈,時間一久就麻木了。
嶽華蓓坐在她對面,時不時擡頭,與她對視,但每次都會快速躲開沈姒疑惑的視線。
嶽城山放下筷子,突然朝着嶽華蓓說道:“華兒,後日和京城小姐們的賞花會,你帶着妹妹一起吧。”
當着知曉内幕的人面前,嶽城山也絲毫不露破綻。在外宣言嶽芙甯是妹妹,所以無論在什麼場合也要注意稱呼。
嶽華蓓猛地擡頭,撇着嘴說:“我不要…”
要是帶着嶽芙甯去,那些小姐妹指不定要鬧她,并且取笑,她可受不了。
嶽城山皺眉看向她:“芙甯是你妹妹,你不要任性。她才回到京城不久,也不認識什麼人,你作為姐姐要幫幫她。正好向你那些女眷朋友們引薦一下芙甯。”
“她才不是我妹妹!”嶽芙甯委屈吼出來,這一個月她真是受夠了,所有人的視線都在嶽芙甯身上,她呢?母親每日都很消沉,也不怎麼關心她了,她現在沒人…愛了。
嶽城山臉色陰沉:“你說什麼混賬話,你再不滿意芙甯,她也是你的妹妹,你願意承擔當姐姐的責任,也不能說這樣的話,多傷人心啊。”
嶽華蓓氣的肝疼,胸腔起伏不定,“我、我……”
嶽城山:“好了,這事就這麼過去了,後日你必須帶着芙甯去。”
沈姒一句也不敢開腔,她覺得自己身上要被嶽華蓓瞪出兩個窟窿來。
很快到了賞花會。
是張家小姐張羅的,就在張府,命人擺了各種各樣的花,這個時節或不是這個時節的花種都想方設法弄到了。為的就是面子。
所以她邀請了所有能交上名号的小姐。
張浣原本被一群小姐圍住,自傲接受着來自别人的吹噓誇贊。小表情别說多爽了,一擡眼看見嶽華蓓進門,還帶着個一眼明媚的好看女人,她心裡那股争氣好鬥的心就上來了。
“等等,華蓓來了,我去打個招呼,你們好玩着啊。”張浣走過去,穿梭過花盆,一臉笑意:“華蓓,你可算來了,我都等你好久了。”
嶽華蓓笑的燦爛,她不知道張浣對自己的真實想法,她真心把張浣當做閨中密友。
“我當然要來了,你為了弄花會,倒騰了這麼久,我怎麼說也要來瞧瞧的。”
張浣看了眼她身後的人,假媚笑着說:“這位,你不介紹一下嗎?”
嶽華蓓很想說,這有什麼可介紹的,這些天京城都傳遍了…
但一想起嶽城山那張嚴肅的臉,她就軟了,沒什麼好脾氣說:“這是我妹妹,嶽芙甯。”
然後,轉身拉過嶽芙甯,“這是張浣,母親是朝中的禦史大夫,你叫她張姐姐就行了。”
沈姒行了個禮:“張姐姐好。”
張浣點頭:“芙甯妹妹也好,你能來我很高興。”
她說話聲音不小,不少視線落在她們這兒。
嶽華蓓渾身不舒服,拉着張浣說:“你小聲點,我…我不想太招搖了,今日你和那些人去玩便是,不用照顧我。”
張浣緊緊拉着她的手,關切說:“這怎麼行呢,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照顧你,誰還能照顧你呢,況且……”
她湊過去,在她耳邊輕聲說:“你不會一天都要跟在她身邊吧,你可好不容易出來一次,我和那些姐妹都好久沒有說說話了。”
嶽華蓓聽懂了,是要她抛棄嶽芙甯自己去跟她們玩。
她回頭看嶽芙甯一眼,心中猶豫。
她真的很久沒出來和朋友們聚了,真的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