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與張浣有私仇,我想要自己動手。”洛褚語氣堅定。
鄭鸢眯眼,“私仇?我可沒聽說你和她有過交集,莫非是為了旁人?”
前段時間,嶽家私生女被賊人擄走那件事,她派的暗衛去查了,最後查出來是張浣。對于這種小平民間的小打小鬧,鄭鸢一點也不覺得很重要,沒有插手去管,她隻是需要掌握了解一切。
這個嶽芙甯和洛褚關系匪淺,絕對不單單至于表面上的關系。
鄭鸢有種感覺,洛褚在慢慢脫離她的掌控,洛褚的思想在被什麼改變着。
但那不是鄭鸢想要的,那不該發生。
洛褚被調.教到這個地步,成為了她的衷心護主犬,鄭鸢才不會放開這麼一個好左膀右臂,既然快要壓不住,那就要增加一點什麼砝碼。
比如一個她珍視的可人兒。
鄭鸢猜個大概,也不逼着洛褚說了,大手一揮:“罷了,你這麼多年為了朕和朕的江山,勞苦功高。這件事我姑且放過你了,但以後不許再犯。”
洛褚跪拜,明堂之下,她的額頭重重磕在了地上:“多謝陛下。”
洛褚結束後,和姜芷坐在馬車上前往丞相府。
姜芷側過身提醒道:“将軍,明日是姑媽的忌日。”
洛褚揉着腦袋,心裡悶了很多事的樣子,她緩了緩才開口:“我記得。”
“我還是按照老樣子準備燒給姑媽的東西?”姜芷瞧着表姐的臉色,一到她母親的忌日就會變的沉默寡言。
洛褚輕輕點頭,忽的想起了母親領走前對她說過的話—永遠不要被困住。
她的母親因為家族信仰,從小被當做神女容器馴養,必須循規蹈矩,心中無雜,潛心侍奉神女,祈禱神女帶來福運。她的另一半延續上一輩,得是男性,為的是傳承子嗣。
她當然不會願意,她不懂為什麼要循規蹈矩,她有自己的思想,她不是什麼神女的容器,她那時和洛褚一樣根本不相信有神女,這個就像神話裡的人物一樣,虛無缥缈,并且随着時間流逝,信仰的人越來越少,足以證明這并沒有其他“神仙”好用。
她逃了出來,跋山涉水到了繁華的京城,她一身才能,經商頭腦極佳,很快就賺的盆滿缽滿。
也自然而然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她以為愛情來了,實際那隻是另一個牢籠,深宅大院,她又想着怎麼逃出去,最後生下孩子,将軍府沉浸在喜慶當中,她終于一個人逃了出去。
她回到了雪山,見了一起長大的人,待了沒多久老将軍就去接她,迫于無奈她還是回去了。
神山、将軍府她一個也不想待。她開始懷疑自己,一開始是不是就走錯了。
漸漸的,積郁成結,年幼的洛褚親眼看着她的死亡。
神女山上的人來過,說要接洛褚回去,她作為這一代最後的子嗣,必須要承擔起責任。
洛褚也是那個時候才見到了師太,師太是母親從小到大的朋友,身上都背負着命運。
師太覺得京城害死了她的母親,不能再害死她,所以執意要帶她離開。
洛褚那個時候怎麼可能懂這些,隻覺得自己母親死了,還要她離開父親,怎麼可能會答應。
師太無功而返。
後來洛褚再長大一些,忽然有一天想要了解自己的母親,她決定去一趟神山。見到師太,師太很高興她的到來,跟她說了很多。
洛褚缺少的母愛嘗試在别人的話語中自我腦補。
聽多了,想多了她就有了另類的情緒,她不明白母親的選擇,不明白她為什麼不安心做自己的母親。
怨恨嗎?當時是有的,可也沒持續太久。
母親最後對她說的話,就是她這一輩子的總結,可結果恰恰相反。
洛褚慢慢模糊了自己的愛恨,不管愛還是恨對她來說都不重要了。
父親對她嚴厲的教導,讓她不再去深思母親的話。
一方面乖巧,另一方面就會産生極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