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願意告訴自己這件事,不願意找自己幫忙,她們之間的關系,還不足以讓她依賴自己嗎?
是她做錯了什麼嗎?
越想越頭疼,洛褚偏過頭,背對着嶽華蓓說:“你先回去,這件事我會弄清楚的。”
嶽華蓓點了點頭,然後默默離開。
洛褚閉着眼睛,心裡想了很多。好像有根刺紮進了肉裡,折磨着她,讓她疼的流淚。
眼淚落下來的時候,她還沒反應過來,直到溫熱的淚滴濕了領口的布料,讓她感到涼意才猛然發覺回來。
她不是會流淚的人。
流淚證明她有弱點,可她以前不能有弱點,也不願意有弱點。
突然,門被打開了,一陣光照了進來,洛褚擦了擦臉,吸了口氣回頭看去。
千方略微震驚。
向來堅強,咬牙都不哭的人居然也會成這樣子,千方唏噓。
同樣,她也擔心,洛褚怎麼會變成這樣?剛才她和嶽華蓓說了些什麼?
她問姜芷,姜芷做出為難的樣子,想必這件事傷及了洛褚的心。
千方走過去,安慰性拍了拍她的背,她知道洛褚不需要别人的安慰。
需要的是解決問題。
“洛褚,你這是怎麼了?”千方努力讓自己語氣随意些。
洛褚疲憊着說:“我不知道…不知道。”
千方猜測:“是芙甯嗎?”
洛褚頓住,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她要進宮選秀了。可她根本沒有告訴我這件事,她根本就不願意我幫忙。”
看來是了……千方這次來也是說嶽芙甯的事情。她聽說了,張浣死了,被毒死的,死狀和她給嶽芙甯的毒藥所造成的死狀一模一樣。
嶽芙甯說是用來危機時刻防身,可為什麼毒藥用在了宴會上,給了張浣?就算因為之前的仇恨,也不該這麼魯莽,就在宴會上下毒,實在太容易被發現。
嶽芙甯有這麼厭恨張浣?千方思考,又覺得不那麼簡單,她打聽了一點細節。
酒杯原本是陛下的。酒如果沒被賜給張浣,那就是…
這個猜測,千方驚訝久久說不出話。
這東西不能随便冤枉人了,千方也先弄個清楚,所以今天來找洛褚打聽一下。
現在看來,那個猜測還是有點可能了。
洛褚傷心,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自卑、落寞,她說:“我還以為她喜歡我,可這樣了,事實擺在眼前,我能相信什麼呢?”從前的溫情都是假的嗎?
千方看着心裡也不是滋味,事到如今,她不能保守秘密了,第六感告訴她,嶽芙甯絕對又怪。洛褚對她是真的,她應該緊緊抓住才對,但是卻要一聲不吭進宮。
她選秀成為妃子後,就能接近陛下,那就代表她下手的機會就更多。
千方不想洛褚被瞞在鼓裡,她坐下緩緩開口。
“她或許接近你,就是為了做其他事情。”
洛褚艱難擡頭:“你什麼意思?”
“不久前,她向我求過一瓶毒藥,說是防身,我就給了她。”
洛褚一怔,她已經預料到什麼了。
“張浣的死狀就是喝了那毒藥的下場。”
“你就沒有懷疑過嗎?那酒杯原本是陛下的。”
洛褚怒氣填胸:“你什麼意思?你是說她原本是要毒死陛下嗎?!”
空氣陷入寂靜,兩人都心知肚明了真相。
洛褚哽咽難言:“她…她怎麼會?”腦子裡想起以前嶽芙甯說過不當言論,自己當時很生氣,可嶽芙甯好像更生氣。
她總是說一些反對陛下的言語,好像很讨厭她。有時候能感受到她沒藏住流露出的恨意。
回想起來,那天宴會,她帶嶽芙甯離開,她整個人像變了一個人,心情很低落,身體還會發抖。
……
所以……這是事實嗎?
洛褚狂掉眼淚,她被騙了嗎?
千方深吸一口氣:“去找她問清楚吧,或許還有回頭的餘地。”
洛褚咬牙:“我連她真正的心思都不知道,這麼久了,對她能掏心掏肺了,哼,她卻要進宮,進宮!”她一把推開桌上的東西,紙筆落了一地,墨水像煙花一樣展開在地上。
千方:“你先不要責怪她,先把事情問清楚,她或許有難言之隐呢?”
洛褚自嘲笑笑,随即眼神陰暗起來,“我當然不會責怪她了,直接打斷腿關起來不就好了嗎?!”
千方後背發麻,“不是,你…”
洛褚踉跄着站直,“她要選秀,我絕對不會讓她如意的。”
“她上趕子想當我主子,想讓我匍匐在地上叫她娘娘,沒門!”她一字一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