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糖酒吧”的霓虹燈在夜色中格外醒目,粉紫色的燈光将門口的小水窪染成夢幻的顔色。張澤慧推門而入,撲面而來的是震耳欲聾的音樂和混雜着酒精與香水的氣息。
“慧慧!”一個穿着亮片吊帶裙的女孩從人群中鑽出來,誇張地揮舞着手臂。她一頭粉紫色短發,耳朵上挂滿叮當作響的耳環,正是酒吧老闆粘方方。“稀客啊!怎麼,終于決定放棄那兩個高富帥,投入我的懷抱了?”
張澤慧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有事找你幫忙。”
粘方方眯起眼睛,瞬間收起玩笑的表情,拉着她穿過喧嚣的人群,來到後間一個相對安靜的包廂。裡面已經坐着一個人——粘分分,方方的雙胞胎姐姐,正安靜地泡着茶。與妹妹的張揚不同,分分穿着素雅的米色針織衫,長發松松地挽在腦後。
“我就知道你會來。”分分遞上一杯冒着熱氣的花茶,“方方昨晚聽到些消息,覺得你應該知道。”
張澤慧接過茶杯,溫熱透過瓷壁傳遞到掌心:“什麼消息?”
粘方方一屁股坐在茶幾上,亮片裙發出窸窣的聲響:“昨晚有個教育部的小官員喝多了,說周墨最近頻繁約見溫氏和林氏的老股東。”她湊近,身上散發着柑橘調的香水味,“更詭異的是,他提到周墨二十年前不姓周,而是姓溫。”
茶杯在張澤慧手中一晃,幾滴熱茶濺在手背上:“什麼意思?”
“意思是,”分分輕聲補充,遞過一張紙巾,“周墨很可能和溫叙白有血緣關系。”
粘方方變魔術似的從胸口抽出一張照片:“看這個!那家夥落下的。”
照片上是年輕時的周墨站在溫氏老宅前,身旁是一個與溫叙白父親極為相似的男人,兩人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背面寫着“溫墨與兄長,1998”。
張澤慧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這是...溫叙白的叔叔?”
“而且是雙胞胎叔叔。”分分指着照片上周墨的手腕,“注意到這個了嗎?和溫叙白父親戴着一模一樣的家傳手表。”
正說着,張澤慧的手機震動起來。一條陌生号碼發來的信息:「明晚七點,金色音樂廳A1包廂。想見你父親活着的證據,就一個人來。——K」
“怎麼了?”粘方方敏銳地察覺到她的異常。
張澤慧将手機遞給她們看,分分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太危險了。”
“但如果是真的...”張澤慧聲音發抖,“我父親三年前車禍去世,可如果...”
“先别急。”分分按住她的手,“我們先确認這條信息的真實性。方方,叫小六過來。”
粘方方吹了聲口哨,一個紮着小辮子的年輕男孩立刻出現在門口:“老闆?”
“查查這個号碼。”她将手機遞過去,“老規矩,加急。”
男孩比了個OK手勢消失了。分分給張澤慧續上茶:“無論做什麼決定,記住——真正的選擇不在兩杯茶之間,而在喝茶的初心。”
張澤慧怔了怔:“什麼意思?”
“意思是你得先搞清楚自己想要什麼。”粘方方插嘴,一邊給自己倒了杯烈酒,“是真相?安全?還是...”她眨眨眼,“那兩個帥哥中的一個?”
分分無奈地看了妹妹一眼,轉向張澤慧:“她的意思是,别讓别人的期待左右你的決定。”
張澤慧低頭看着茶水中自己的倒影,思緒萬千。溫叙白沉默的守護,林硯書月光下的鋼琴曲,七年來的錯過與誤會...這一切在周墨的陰謀面前,突然顯得那麼渺小又那麼珍貴。
小六很快回來,臉色凝重:“号碼是黑市買的,但IP追蹤到教育部大樓。還有...”他壓低聲音,“周墨确實訂了明晚金色音樂廳的包廂,但用的是化名。”
“陷阱。”分分斷言。
“但可能是唯一接近他的機會。”張澤慧握緊拳頭,“我得告訴溫叙白和林硯書。”
“等等。”粘方方突然想到什麼,“音樂廳...慧慧,是不是就是你大學時常去聽鋼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