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坍塌。
我吸引了「」。
——坍塌。
虛無之中,我與熱烈的、滾燙的、美麗的、強悍的、永恒的、無常的、不可名狀的「」對視了。
“————”
「」看向我,張開了那龐大到足以遮天蔽日的雙翼。
「」的火焰是一種熱情;「」的熱情是一枚閃閃發光的碎片;「」在我心中留下了一枚碎片。
「」輕盈地鳴叫。鋪天蓋地的火吞沒了我。就好像我是燃燒着的、即将被焚毀的美麗金閣,也即将在廢墟中獲得涅槃與新生。
“————”
“……賀!喂,古賀!”
我置若罔聞。
“……凜真。”
我回過神。
他叫我名字的時候,崩潰的透明世界終于得以重組。
笹川為何震驚地望着我?地上的人又為何離我如此遙遠?我與地面上的雲雀恭彌對視,這一次他是陸地之錨,換我作浮雲,定定地俯視着他。
……地上?
我終于後知後覺地發現:我飄在半空。
啊?
……
啊???
我眨了眨眼,試圖驚碎這場夢。再一次低下頭,景象卻分毫未變。我還在天上,衆人也還在地上,隻有哥拉·莫斯卡停止了暴走,又或者說,他被無形的力量封鎖在原地,動彈不得。
我木然開口,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這不會是我幹的吧。”
“古賀大人,請您先回到地面。”開口的是切爾貝羅,她的嗓音中含着一絲微末的、微妙的笑意,那笑意埋藏得極深,近乎難以察覺,又仿佛别有深意。
我木着臉,真是很想問問她們我到底該怎麼下來。然而隻是牽動思緒,身體便自發地下落,直至我身姿輕盈地回到地面。
哎呀,我還挺會選地方的,怎麼直接降落到雲雀懷裡了?我不是故意的呀。
他還受着傷呢,腿腳不便,卻還是穩穩地接住我,仿佛我隻是一根羽毛、一捧細雪,亦或是一葉漂萍、一彎花枝,從天而降落入懷中,我們的臉龐離得那麼近,已經足以看清彼此面容上細微的神色,他的眸光平靜,垂落時堪稱專注柔和,手指拂過我面龐,掃過我的眉弓、顴骨。
他挑了下眉:“哇哦。”又叫我的名字,念出這個世上最短也最有效的咒語,我想這一定比強烈的愛恨都更具有效力與魔力。
凜真,凜真。
——咒語。劍鞘。錨點。
我的錨就在這裡。我的幼馴染,我最喜歡也最讨厭的雲雀恭彌,讓我又愛又恨的雲雀恭彌。
我頗有良心,努力控制着忽有進展的能力,因此我實際上仍然懸浮于雲雀懷中,我們隻是無限地靠近,而非觸碰到彼此,就像0.9999和1的區别,我沒有将我的重量盡數托付給他。
我心下一松。
緊繃的精神松懈的瞬間,原本被我按住不動的哥拉·莫斯卡也解放了。
我骟,不要啊!我們這邊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國中女生和一個腿腳不方便的殘疾人啊!
新增的能力讓我一頭霧水,我完全不懂得該如何使用它,我甚至還沒能适應它,因此手忙腳亂;在哥拉·莫斯卡再一次暴起的瞬間,雲雀不顧腳傷疾躍而起,堪堪避開了那幾乎與我們擦肩而過的流彈。
哥拉·莫斯卡又不動了。沢田君——那真的是沢田君嗎?——攔住了他,他們僵持着,直到高純度的橙色火焰灼燒破壞他的核心。這具殺人兵器終于停下了。
其實我想說這句話很久了:這到底是哪來的哨兵機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