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暮雲躺在陳景默大腿上和他看電視。
原本傅暮雲應該去上班的,但是吃完早點,他非要說昨天晚上陳景默搶被子,他凍着了上不了班了,所以就死皮賴臉的躺在了陳景默的大腿上,讓陳景默溫熱的手掌給他按摩。
陳景默無奈。
他晚上從不搶被子,而且再怎麼搶被子,傅暮雲也不可能會睡到被子上啊,很明顯就是他無賴。
而他無賴,陳景默最沒辦法了。
便隻好任由他躺在自己的腿上,一隻手給他揉揉腦袋,一會兒給他捏捏脖頸,另一隻手還要時不時的遞給傅暮雲薯片吃。
吃個薯片,傅暮雲也不老實,每每陳景默遞過來,他都會咬一下陳景默的指尖,時而是輕輕地咬,時而又似什麼美味一般的含住。
弄得陳景默很癢。
他們正在看一個叫做《一級恐怖》的電影。
這電影講的是一個看似雙重人格的殺人犯如何脫罪的故事。
陳景默之前并沒有看過,不過看傅暮雲興緻缺缺隻一味粘着他的樣子,應該是已經看過了。
陳景默看了大半了,覺得主人公愈發的奇怪,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好像...像是裝的?
也就詫異的問道:“小雲,你說什麼情況下人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呢?”
傅暮雲吃着薯片沒當回事,隻當陳景默是在讨論電影裡的人物,随之答道:“或許是為了達成某種目的吧。”
陳景默:“達成目的嗎?以真面目示人就不能達成目的了嗎?”
傅暮雲:“也能,但是不容易。”
傅暮雲看了眼電視:“就像這個電影裡面的律師,他靠着專業的理論難道打不赢官司嗎?也能。可是他還是選擇了演戲,對于他來說,可能是覺得演戲更快吧。就像真相本身并不重要,他打赢了官司收獲了名利才重要。”
陳景默一知半解。
“可是如果是通過這種方式赢得了官司,表面上是赢了,可是實際上呢,如果男主真的是個殺人犯呢,那律師豈不是助纣為虐?”
“對啊,這就是給律師上的一課吧,忘記事物本身,隻是一味的依賴于表面的真相,獲得的輸赢,或許早已失去了輸赢本身的含義,你看到最後就知道了。”
“那既然如此,為什麼中途意識到這些苗頭的律師還不停下來呢?”
傅暮雲覺得今天陳景默的問題好多,不就是看個電影,怎麼還走心了呢。
“因為他停不下來。”
陳景默:“怎麼說?”
傅暮雲:“或許是因為他投入的太多,一旦停下來他承擔不起這個後果。又或者是他演着演着也迷失了自己,找不見他成為律師的初衷了。再或者他就不想停下來,還沒有達成他的目的,他沒必要停下來。”
陳景默:“哪怕已經發現了男主不對勁?就因為還沒有達成目的,就不能停下來嗎?”
傅暮雲:“停是也可以停,但是律師一定是衡量過了,對他來說到底什麼是最重要的。是真相重要,還是名利重要,二者不能兼得的時候,他隻能選其一。這就要看他的抉擇了。”
“抉擇?”陳景默意有所思的念叨着這個詞,忽得好像明白了。
“嗯我懂了,因為不能兼得,他隻能二選一,那麼他舍棄掉的,就是不重視也不需要的。”
傅暮雲點了點頭:“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
随即又拱回了陳景默的大腿深處,香香軟軟的地方是他的溫柔鄉,每每靠近,都忍不住。
而陳景默卻不知想到了什麼一般,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傅暮雲整個身體都在沙發上躺着,頭也在陳景默的大腿上靠着,後者猛然這麼一起來,要不是沙發夠大,他險些一個翻身就掉下去了。
無不詫異的看着陳景默,而後者卻已然興沖沖的跑進了書房,不知為何的拿了紙筆,随即就将一張空白紙塞到了他的手中。
“小雲,院内的櫻花樹開了。傳聞如果寫好心願,埋在盛開的櫻花樹下,願望就能成真!”
“我們來寫下自己的心願吧,等到來年櫻花樹再開的時候挖出來看看,想必那個時候我們的願望就已經實現啦!”
.
傅暮雲沉默的看着陳景默在院裡忙前忙後。
一會兒拿鏟子鏟土,一會兒又找小盒子裝寫好的心願,忙得不亦樂乎。
櫻花樹白天看更加的好看,樹下的人也是。
一簇簇盛開的櫻花點綴在枝頭,偶有幾束束花瓣随風落下,如同一場櫻花雨墜落在陳景默的發絲、肩頭,而他卻像花中精靈一般,歡快的來來回回的穿梭着。
傅暮雲倚在窗邊,看着陳景默忙碌。
無不慶幸昨天晚上沒有真的拔了這棵樹,否則他現在就看不見如此美妙的畫卷了。
陳景默忙活了半天,終于是在樹下挖好了一個能放入小盒子的坑,随即将自己寫的那份心願小心翼翼的疊了起來,就好像生怕隻是疊一疊就能弄壞似的,愛護的不得了。
看得傅暮雲無比可笑。
陳景默有什麼心願和他說一聲就好了,他什麼給陳景默買不了,從小到大名牌衣服名牌表什麼沒送過,隻是陳景默一直都興緻缺缺,與其送他限量版球鞋,他更喜歡一隻好用的鉛筆。
奇怪的不得了。
但傅暮雲現在也願意滿足他,無論陳景默現在想要什麼,哪怕就是天上的星星,傅暮雲也願意費這個勁,所以還有必要寫什麼願望麼?
眼瞅着盒子就要關上,陳景默才想起來傅暮雲的願望還沒給他,随即回過了頭,就看見傅暮雲懶洋洋的站在一旁,手中的拿的那張白紙上什麼都沒有。
“小雲,你怎麼不寫啊?”
傅暮雲:“……”
看着陳景默自娛自樂得了,他就不幹這種幼稚事了吧?
多大的人了,還相信什麼櫻花樹下埋心願,來年就能實現啊,他們又不是林黛玉,沒事幹做這種葬花般的事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