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傅暮雲并不是一個人,他身旁還跟了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長得極帥,和傅暮雲不一樣類型的帥,傅暮雲是那種一眼望去攝人心魄的帥氣,笑起來又莫名溫潤,裝乖巧聽話的時候哄人一哄一個準。
而身上的男人卻不是,長而直快到肩膀的發絲垂在肩頭,丹鳳眼斜向上仰起,帶着笑意看人的時候有一種淡淡的疏離感。
身上也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陰濕的感覺,就像是個濕漉漉的男鬼,莫名的覺得陰森和恐懼。
這個男人,陳景默也認識,正是顧家的私生子顧承名義上的大哥———顧聽灼。
他下意識的就看向了顧承,而很明顯同樣和陳景默看見這個男人的顧承,表情也不自然。
他們兩的事陳景默也都知道,對抗路兄弟,每每見面都紅臉,一言不合就開幹,陳景默生怕這一回顧承也和顧聽灼打起來,可是看顧承的表情卻還好,甚至臉也不知道是喝了酒的緣故還是什麼,莫名的有些紅了。
更是,順勢又拿起了一瓶紅酒,咕噜噜的就灌了下去。
陳景默:“...........”
另一邊,傅暮雲卻在和顧聽灼談事情。
“陳且安對華庭首府那裡的商場招标資料,你還要多久才能弄出來。”
傅暮雲語氣有些焦躁,可是面子上卻一點也看不出來,端着酒杯溫文爾雅,離他們兩遠遠的人們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談什麼,看傅暮雲溫和的樣子還以為說閑事呢。
顧聽灼則一點不焦躁,甚至可以說是淡漠無比:“急什麼,快了,也就這兩天的事了。”
傅暮雲:“你一個月前也說這兩天的事。”
顧聽灼:“......”
他勾了勾嘴角,聳了聳肩:“這回是真的,隻是你有必要這麼麻煩嗎?”
這回改成傅暮雲擡了擡眸了。
顧聽灼:“與其費力吧啦的搞出來陳且安早十幾年的投标文件,不如直接找點人搞來那個商場的建築圖紙,找找什麼地方薄弱可以從内部破壞,到時候樓一塌,事一出,政府一定會追責,這樣一切不就順理成章了嗎?”
顧聽灼仍舊淡漠,神情與剛才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甚至嘴角還帶着點淺淺的笑意。
可是口中說的卻是搞破壞,導緻樓塌陷的慘痛事情。
樓一塌,先不說會不會死人,就單單樓塌本身也足矣上新聞了,更枉論那還是個人氣火爆的商場,一旦樓塌的時候有一絲一毫的閃失,那要死多少人殘多少人簡直難以想象。
而這都不重要,傅暮雲覺得重要的是另外一件事!
他的表情幾乎瞬間就冷了下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傅暮雲是讓顧聽灼去搞陳且安曾經的投标文件,但是用來做什麼,他自然不會往外說,蕭鶴川就更不會!
那麼顧聽灼的這一套說辭是什麼意思,這話裡話外透露的含義在明顯不過,沒有辦法不讓傅暮雲防範。
幾乎是在瞬間,傅暮雲就已經計劃好了,如果事情暴露,顧聽灼他該怎麼處置。
而無論怎麼處置,這個人都陰的很,也無比的殘忍,千萬不能和他硬碰硬。
而相對傅暮雲的防備,顧聽灼就要放松閑适的多了,他笑着舉起了酒杯,還和傅暮雲碰了一下。
“急了?”
“我就這麼一說。”
傅暮雲決不認為他是這麼一說。
“好吧,”事已至此,确實沒有裝的必要,而且比裝,誰能裝得過傅暮雲啊,顧聽灼勾了勾嘴角,“我是猜的,你想啊,莫名其妙要找出來你親愛的養父十幾年前的招标材料,絕對是有用途的。學習?你親自去問你養父就夠了,有必要再找外人搞麼。觀摩?那更沒必要了,獎賞?陳且安獲得的獎賞多了去了,你又能給他什麼獎賞呢。”
“所以排除這所有的一切,我左思右想、冥思苦想,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你和陳家有仇!”
顧聽灼一語道破,傅暮雲的臉色則越來越差。
不為别的,因為顧聽灼說的都對。
拿到陳且安之前的文件就是為了陷害他,而這麼做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和陳家有仇。
從小傅暮雲利用混子們,長大了也仍舊和同類型的富家子弟高冠群、夏滠來往,當然不是他喜歡和他們來往,更不屑于這所謂的狐朋狗友。
皆是因為他們蠢、好利用,傅暮雲才願意和它們有來有往,就像是養狗、養蠱,他願意分出精力去應付這幫子蠢貨,都是為了他的目的。
———報複陳家的目的!
陳家欠他太多,他一步步走到今天,獲得了陳家上下所有的喜愛,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他報仇的那一天就要到了。
他不允許有任何的閃失,而顧聽灼就這麼一語道破了,傅暮雲沒法不如臨大敵。
立即就開始判斷他到底是敵是友。
甚至他不乏想起,是不是一開始就不應該找顧聽灼幫忙,可顧家和建設行政部門的地方級管理主體走的最近,利用顧聽灼是最快最好的方式。
“當然你别緊張,”
顧聽灼自然不知道傅暮雲已經把他的死法都想好了,又或者知道也不在乎,還在一味的說,“我無暇管别人家的閑事,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我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我今天把話說開呢,也是為了以後能夠更好的合作,至于你想對陳家怎麼樣,陳家以後怎麼樣,我不關心。”
顧聽灼一頓話說的平淡無比,笑意甚濃,确實就像他所說的陳家和他有什麼關系,他根本不在乎,甚至他還希望傅暮雲死勁的搞呢,最好是能把陳家搞破産了,豪門家族少一個就是少一個競争對手。
何樂而不為呢。
傅暮雲眯了眯眼,看顧聽灼這個樣子,又聽他的話确實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才終于漸漸地平靜了下來,也将其偏向了“友”的那一方。
表情也終于有了一絲絲的回轉。
顧聽灼一直在笑,目光慢慢的就飄向了不遠處陳景默和顧承那裡。
兩個漂亮到極點的青年側坐着,一個快嫩出水卻氣鼓鼓的青年不停的喝着酒,另一個無比驚豔的漂亮男孩則不停的勸着,拉扯着不讓他喝,又拉不住隻好乖巧的也跟着他一起喝。
畫面無比的養眼,時不時就有目光落在他們的身上。
顧聽灼的視線也是,他先看向了顧承,看着他嫣紅的唇被紅酒浸潤的波光粼粼,看他仰起頭時那截纖細的脖頸,又注意到周圍不停流轉在他身上的目光,視線便越發的深沉。
看了好一會兒,這才将目光轉移到了一旁不停勸酒的看上去就乖巧的男孩身上,目光一下就變得戲虐了。
戲谑的對着傅暮雲,朝那個方向努了努嘴:“我是不關心,但陳景默就不一樣了!”
“我很想知道,如果陳景默知道你在做什麼,會怎麼樣啊?”
“又或者,你的報仇對象裡也包括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