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四下歎息聲傳來,趙棠梨隻有一隻手能動,便撩起來一隻手的袖子,插在腰上,讓妙仙将輸的蛐蛐全部收之囊下。
衆人數了精光,沒了興緻,揮了揮手,大都散了。
趙棠梨數了數,總計十七隻。
鬥赢了這場地理所有的蛐蛐,終于有一個滿臉絡腮胡子,腰上環着雪狼毛的漢子走了出來,“你這常勝将軍,是趙大那隻?”
瞧他們這語氣,看來趙澤真是這裡的常客。
“正是。”
漢子嗤笑道:“科舉将至,趙大出不來家門,倒是指使你這小姑娘來了。”
“我家主人邀請你樓上一戰,要是等會鬥輸了,小姑娘輸了你家哥哥的蛐蛐,可别哭。”
趙棠梨:“輸不了。”
趙澤在遛鳥鬥雞這些事上的氣運,堪稱一絕,自小到大就沒輸過。
反倒是趙棠梨打量着虎背熊腰的大漢,難道這便是害死趙澤的推手?
大漢體重恐有兩百斤,身高九尺有餘,站在木樓梯上,感覺到整個樓梯因為壯漢的行動,在晃動着,好似下一秒要垮了似的。
跟着他上樓,隻見有一個窗戶,正好能看到西式的馬街,以及馬街上最大的那個鑄造所。
推開門,是這西市裡見不到的場景。
異族珠寶裝飾了滿屋,屋子的主人富貴,但随意将珠寶當做珠簾,并不珍惜,與屋外貧窮的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屋内有六隻獵狗,正在撕咬盆裡的牛肉。
獵狗見到陌生氣息,競相留着口水沖上來,差點要将人撲倒。
“汪、汪、汪!”
速度之快,人下意識的便僵在那,動不了。
這兇神惡煞的嘶叫聲,好像要吃了趙棠梨似的。
妙仙反應過來,将趙棠梨迅速護在身後。
“坐下!”
反觀趙棠梨沒有被吓到,反倒疾言厲色的呵斥六條狗坐下,等到六條狗防禦姿沒有那般明顯了,便走到了狗的跟前。
狗還在犬吠,但随着趙棠梨走近,氣勢略有降低。
趙棠梨找到中間那隻黑色的獵犬,用動作指令将它坐下。
熟悉的訓狗指令,與平素馴黑狗的主子手裡的指令是一樣的。
黑狗犬吠聲小了,随即停了下來,緊接着六隻狗也相繼不再叫了。
趙棠梨時刻瞄着着幾隻狗的動向,走進屋裡,站在放着肉的金盆前。
拎起來一塊血淋淋的肉便丢了過去。
一隻狗去吃了,緊接着又丢一塊,再一塊,六隻狗都專心吃肉去了。
狗雖專心吃着肉,但卻有環狼飼虎。
趙棠梨正在被虎視眈眈的盯着。
“姑娘,我這地毯可是波斯進貢的。”
生肉被丢棄在地毯上,狗在上面撕咬,将地毯弄得血淋淋的,腥味在屋子裡蔓延。
青年并無心疼他的地毯,任由狗将肉在地毯上撕拽。
趙棠梨裝作并未發現,自顧自的道:“你既然心疼你這地毯,便不要鋪在養狗的屋裡。”
眼前男子穿着漢族服飾,但渾身氣度上,并無一點漢人之感,除了指尖盤着的玉葫蘆。
青年似笑非笑,蹲在黑狗跟前摸着黑狗的腦袋,好奇的問道:“你會訓狗?”
雖問着,但眼裡并不看人,隻有他的愛犬。
“你怎麼看出來我這黑狗,是這六隻狗的狗王的?”
獵狗雖然兇悍,但畢竟不是野狗,隻要沒有沒有主人指使,并不會随意攻擊人。
“猜的。”
青年總不相信所謂的運氣,他斜看向趙棠梨,“哦?姑娘怎麼猜的?”
門外的壯漢殺心已起,腳尖微張,像另一條等着主人下令的狗。
這黑狗在這些狗中,看不出來格外的體型龐大,叫的也不是最兇悍的。
之所以為狗王……
不過是因為跟得它主人最久,最聰明,主人最喜歡它罷了……
壯漢埋進了屋子,擋住了妙仙的身影,妙仙罕見的站在門外,沒有動,沒有說話。
趙棠梨從未見過她這般嚴肅。
這人還是妙仙幕後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