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便發覺,晉王府的馬車始終在她們前面,後面被一行小孩攔住,這才落了下來。
如今瞧來,果然晉王府馬車也來了謝宅。
隻是不知道馬車上,有沒有趙棠梨相見的人。
剛才攔路的那些小孩還跟着呢,隔着好遠在馬路上做遊戲,見到趙棠梨看過去,便轉起來圈圈,好像在跳舞唱歌似的。
這些小孩有幾個還有些眼熟,是林月白教過的那幾個慈幼局的孩子。
他又在怪她這月還沒給銀兩了?
倒是催的比月信還要着急。
趙棠梨看着那些孩童散去,這才跟上去進了謝宅。
花團錦簇之間,幾個姑娘家笑聲爾爾,見到趙棠梨出現,衆人笑聲戛然而止,想與她割席開,好似她是什麼髒東西似的。
自然除了趙浮岚,其他的兩位趙家姑娘,都被擠到了牆角旮達裡,勉強才能在席上尋着個位置坐下。
長安城中最顯赫的三位姑娘,除去她謝夢疏,崔家的姑娘沒有來的,夏家的姑娘也沒來。
謝夢疏倒是慣會以自己為中心的,來的都比她位階低。
姜尚書家那個嘴多的也沒有來。
姑娘中有大膽的問謝夢疏,“為何她也來了?”
“之前往年,你都不曾請她,如今難道是入了侯夫人的眼。”幾人猜測。
畢竟趙棠梨的臉在那,若是謝家松口,入了謝家為妾,也并非不可能。
謝夢疏笑着解釋:“不過因得她是浮岚姐姐的妹妹,才給幾分面子了。”
“這倒也好意思來。”
“明明是自己強行攀着小将軍落水的。”
衆人嘲笑趙棠梨與謝玄晖,一起落水那日的失态。
女人家,總是比男子更加愛規訓自己。
趙棠梨尋了個人少的地方坐下,沒得人給自己簪花,便自己挑選了幾支花。
謝家花多,即便被那些人挑揀完了一遍,輪到趙棠梨手裡的,還有不少香豔明媚的。
謝夢疏捧着趙浮岚的話,總能時不時的傳入自己的耳朵,但挑選給趙浮岚的花,卻都是最漂亮最大的,也是與趙浮岚性子都不符的。
一個人挑出來,一個人放回去。
趙棠梨嘴角勾着一抹笑,隻當看了個笑話。
趙棠梨接過一朵妙仙遞過來的牡丹,裡面夾帶着一張小的紙條,約她在西市的酒肆相見。
這牡丹與謝家的品種不同,雖然長得漂亮,卻不是名貴品種,是坊市平頭百姓會交易的,不知為何摻了進來。
妙仙在一旁低眉順眼,好似并不是她所為。
趙棠梨将這小紙條一撮,丢進了錦鯉池裡,驚動了幾隻錦鯉。
另一邊插花的嬷嬷,給謝夢疏插着頭上的簪花,謝夢疏一旁的趙浮岚,轉眼便不見了,位置空了出來。
趙棠梨視線尋去,趙浮岚正被一個嬷嬷帶離。
趙棠梨迎面走來一個婢子,雖不是同一人,但與她落水那日,手法如出一轍。
果然是她。
還屢試不爽。
“三姑娘,二公子邀請您去書閣。”
“謝玄晖?”趙棠梨重複了一趟名字,得到的是婢子确定的點頭。
趙棠梨:“我與小将軍之間并無事,為何找我?”
婢子眼尖看到了趙棠梨手上的傷,“請姑娘去包紮傷口。”
“哦?倒是他仔細了。”趙棠梨看着自己手心的摩擦痕迹,起了身,跟了上去。
看到趙棠梨起身,妙仙在一旁感到不妙,提醒趙棠梨:“姑娘,這般多人在這裡,小将軍為何邀請姑娘一見,若是心疼姑娘的傷,為何不請府醫來?”
“姑娘,恐有端倪。”
妙仙緊緊的跟着趙棠梨,對她的心疼不像是假的。
“你可知道謝世子在府邸何處?”趙棠梨壓低聲音與妙仙低語。
妙仙猶疑之間還是點了頭。
今日謝家沒有給男子設席,那就是不準備開男子的簪花宴。
郡王和晉王,總歸不是來謝府赴宴簪花的,如此隻能是尋謝世子的。
謝世子這人是好是壞,趙棠梨并不清楚,但總歸不是謝夢疏這麼蠢的。
謝家平素是武夫宅邸,要冷漠肅殺許多,如今倒是一步一景,處處都是鮮花,迷人的很。
隻可惜過了這季,這些花不論死活,都會被謝家清掉,一道丢棄。
趙棠梨走過花園,花園裡種的并無幾朵花,大都是青竹松柏樹木。
穿過回廊,趙棠梨眼見前頭帶路的婢子,被人打暈了去。
趙棠梨扶了她一把,不至于讓她腦袋直接撞到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