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渠道？”鬼童芳子語氣一變，多了幾分屬于極道高層的壓迫感。
禍原瑠衣愣了下，幹脆直白地扯謊：“想有也行——搞清楚這個藥物的來頭對我來說不難，隻要對我們會有用就好。”
看她态度不錯，鬼童芳子笑着緩和了神色：“看來你對月光社，泥慘會感情很深嘛。”她勾着嘴角，撐着憔悴的面色，刻意提起新的疑問：
“剛剛見到你的時候，我還在想，你這個最近有名的家夥突然來找我，該不會是和我們組織裡的蛀蟲有關系吧？”
蛀蟲？江戶川柯南說的卧底？禍原瑠衣露出适當的疑惑神情。
不難看出，鬼童芳子最近頭疼死了。泥慘會早就不像外界傳聞一樣厲害。現在又不是上世紀，明面出現殺人案這種程度可是面臨被警方端掉的風險……她在泥慘會這麼多年，他們黑/幫想殺人從來隻會僞造事故，像是意外昏迷在風俗店，或者因醉酒引發事故……
卧底牽扯出的這幾樁連環命案，硬是把泥慘會從好不容易構建的低調狀态裡拽了出來，直接送到警方眼皮底下。
“你不是官方宣傳的正義使者嗎？怎麼會想來找我？這麼想融入□□？”鬼童芳子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苦瓜臉，盯着她問道，
“我的親戚們全都是灰色地帶的人物诶，”禍原瑠衣扯着笑容：“您不覺得表面上是市民的超級英雄，背地裡是究極惡人的設定很有意思嗎？”
“是嗎……”鬼童芳子哼笑一聲，顯然見慣了極道團體的神經病，也沒打算深究動機。這個理由倒也足夠了。隻要禍原瑠衣能繼續提供藥，她的由來也無所謂。
兩人又扯了幾句，商量關于藥物交易的細節，禍原試探着問藥效，卻被對方輕輕帶過，分毫不露。
啧。
“那能和我聊聊‘蛀蟲’的事情嗎？”禍原瑠衣換了話題：“我能知道這些案件更多的信息嗎？我畢竟也是被警方認可過的偵探，如果能在警方前查清楚，想必您會方便不少吧？”
“請便，你如果能查出來我很開心。”鬼童芳子這麼說，語氣幾乎稱得上輕快，卻是一瞬間眉眼繃緊。
完全不像是真的希望她查出案件和卧底的樣子。
禍原瑠衣分析着，連續死亡的三個人都是前任會長的親信。按她目前了解到的，鬼童芳子和上一任會長鬼童捺房關系并不算親近，她确實有可能借着清理卧底的理由鏟除異己，再嫁禍給卧底或者其他人。
同樣，最近在東京有動作的另外兩個幹部嫌疑也不小。他們一直都和前任會長關系一般。一位是五六十歲的白發幹部，名叫綿貫辰三，以及另一位，昨天還在慶祝土門康輝倒台大辦晚宴的毒島桐子。
泥慘會成員行蹤不明有嫌疑的很多，但這三個幹部都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明，估計是派手下去的。
……
禍原瑠衣順利從酒店出來，正低頭看着手機，突然被叫住。
“呦。”
戴着墨鏡，一身黑色外套跟這裡黑/道團體的氛圍倒毫不違和，松田陣平靠着牆，輕笑着看過來：“好久不見，市民的超級英雄。”
“你怎麼在這？”禍原瑠衣反應過來，皺着眉道：“萩原呢？你送他回去了嗎？”
她說完才意識到，離她給松田陣平發郵件讓他送萩原研二回去已經過了幾個小時，估計早就送完了。
“喂，這個時候問别的男人不太好吧？”松田陣平語氣帶着點酸，直白地問道：“你該不會還喜歡hagi吧？”
很明顯嗎？也是，松田這家夥，不像會向喜歡幼馴染的女孩子告白的人，不，不對……
禍原瑠衣楞了下，想到自己牽扯上的一系列事，連忙搖頭。
“是嗎？那我呢？”
松田陣平到沒有表現出在意，而是笑着，倏地靠近一步，身形一壓，毫無預兆地伸手撐在她身後的牆上：“你對我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難得放輕語調，呼吸輕得像羽毛，混着煙草味的氣息依舊讓她讨厭，卻仍止不住臉頰微微發燙。
……她還能怎麼想。
當然隻有同樣的拒絕啊。
禍原瑠衣深吸了口氣，這一天發生這麼多事，她足足演了整整一天的戲，
好不容易以為要結束了，現在又不得不面對松田陣平——在萩原研二面前死活說不出口的話，這一刻全都堵在嘴邊：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松田警官滿腦子想的東西恐怕隻有你自己知道吧？我又不是個值得被喜歡的人。”
她蹙着眉，眼裡透着切實的疑惑：“為什麼喜歡我這麼可疑的人？一時沖動還好說，但這麼多天沒見面，你還沒有冷靜下來嗎？”
松田陣平剛開口要反駁，就被語無倫次的禍原瑠衣打斷：“我會跟你一起上摩天輪，還巧合地帶上降落傘，當然是我提前知道了，甚至可能就是我特地安排萩原和你先後遇到炸彈！
你早就知道這些才對吧？萬聖宴會那次不也是嗎，我可是提前知道了會死人诶！怎麼看都可以猜到，我隻是一個享受救下别人得到贊揚的自大狂而已。”
而且——
她很不想提這一點，
“松田你出現在這裡，肯定也知道我和泥慘會那些黑/幫組織有關吧。
說白了，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是笨蛋嗎？身為警察，莫名其妙地喜歡上我這種人……”
她咬着唇，耷拉着眼尾……說成這樣，他的性格應該會死心了吧。
這樣子不分青紅皂白地罵他，按這家夥的性格絕對不會再喜歡她了。
這麼想着，她别開眼神，極力作出不是自嘲的笑容：“啊啦，你找這個地方肯定很不容易吧，是一路跟蹤過來的嗎，未免也太惡心了吧，還有——”
不對，
這股灼人的視線是怎麼回事？禍原瑠衣猛地睜大眼，隻看到他空的那隻手突然向她伸過來？？？她記得他父親是拳擊手來着！靠，這家夥不會惱羞成怒要打她吧？！
肩膀不自覺地一縮，禍原瑠衣下意識閉上眼睛
——唇上一暖，
動作幹脆、毫無預兆，松田陣平将平日裡用于拆彈和打字的修長手指，穩穩地按住她。
？？？
“雖然很想告訴你，你不想說也沒關系。但是hagi已經說過這種話了吧。”
語氣一如既往，松田陣平眼裡除了他自帶的那中鋒芒，反而還透着幾分像他又不像他的柔和：“拜托，也聽聽我說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