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這條消息的時候,寫字樓外面的天已經黑沉沉,看起來好像即将要有一場雨。
尤其是文靈工位正對着一塊玻璃,她朝着窗外看過去,剛巧能看到一大片烏雲。
原本留着通風的窗戶,慢慢能感覺到吹進來的風裡帶着點水汽。并且随着時間的推移,濕氣濃度也越來越大。
很快水泥地上就落下了一滴水,随後密密麻麻的水滴把幹燥的水泥地染色,像是怎麼都擦不掉的墨迹。
文靈摸了一下工位下方的抽屜,還好她有一把傘在公司,不至于下班的時候淋成落湯雞。
手機震動,提醒她有一條新消息。
陸知節說要來接她下班。
文靈沒怎麼在意。
男朋友接女朋友下班,看起來一點都不奇怪。
事實上陸知節在家裡蜷縮成一團,并且越來越慌亂。
按理說他不應該這樣的,不過就是一個同事之間的點贊。
但是他的心緒卻怎麼都沒辦法甯靜下來。
文靈随意的回了一句話便沒有再管。
陸知節先是拿着手機握在手中,瞳孔失焦,安靜的像是一尊雕塑。
過了幾分鐘,他終于動了。
現在離文靈下班還有兩個小時,但他不知道怎麼想的,已經出發了。
陸知節出門的時候胡亂抓了一把雨傘,傘柄握在手裡卻不打開。隻是抓着雨傘走進雨幕裡。
一開始雨下的并不大,那些雨滴隻是順着他的額發往下滴水。
後來雨越來越大,路上的車燈像是一個個紅色的眼睛,穿梭在馬路上。
所有的車都開了雨刷,随着雨刷的動作,司機才能得以看清楚路面。
但是陸知節卻隻是任由雨落在臉上,順着額頭留下來,阻擋住他的視線。
他所做的措施不過就是用手擦了一把臉,然後繼續拿着一把沒打開的雨傘在馬路上走。
......
下班的時候,文靈揉了揉眼睛,然後順着人流往外走。
她直到下班才有空看手機,一邊低頭刷聊天軟件,一邊被路人裹挾走進電梯。
陸知節兩個小時前就說要來接自己下班,随後再也沒有信息傳過來。
她已經走到了閘機的位置,看着大門外的雨勢,皺起眉頭。
文靈看着身邊的人一個個打開雨傘,各自走向回家的路。她愣是站在門口沒動,鞋尖已經被外面飄進來的雨水打濕,接着是褲腳。
随着一陣冷風吹過,零星冰涼的雨點被吹到她的臉上。
文靈依然沒有見到陸知節的人影。
她嘗試着給陸知節打電話,但是無人接聽。
好奇怪 。
等她再擡起頭,文靈好像在雨裡看到了一個身影。
男人慢慢的踏進水坑,絲毫不在意濺起的雨水,因為他全身上下早就濕透了。
沉重的腳步好像走了很久,每走一步都會有同樣的一團水花炸開。
文靈看着他越走越近,直到看清那張臉。她和陸知節那雙黑沉沉的眸子對視了。
她呆住了。
還從沒見過這樣的陸知節。
也不知道他在雨裡被泡了多久,唇上毫無血色,臉色也不好。
今天中午才見過的帥哥,轉眼間就變成了被淋濕的狗。
精心打理的頭發不見,軟塌塌的粘在臉色。
衣服濕透了,被水一泡全都貼在身上。
陸知節像是走在黑夜中的旅人突然看見了光,見到文靈那張沉靜的臉後就開始心跳急速加快,大口的喘息。
看起來很激動。
他的胸膛在劇烈震顫,百米沖刺一樣破開雨幕跑向了文靈。
她已經站在這裡很久了,現在隻有零星的行人偶而從樓裡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