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予歎了口氣，替他總結：“我在黎宿家。”

“學長是你鄰居？”張知和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

黎宿把想往外跑的乖乖抱了起來，看向張知和，語氣溫和地問：“要進來坐坐嗎？”

張知和想起上次來探望段明予時，自己還在他面前狠狠惡評了黎宿，一股汗流浃背的心虛感瞬間襲來。

段明予，你真是想害死我…

“我就是來看看魚哥恢複得怎麼樣，待一會……倒也行，麻煩了…”

段明予看他一分鐘十幾個假動作的樣子，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是叫你進來坐，不是叫你進來偷錢。

張知和在玄關處，看着給自己的一次性拖鞋和段明予腳下的居家男士拖鞋陷入了沉默。

進到黎宿家的客廳，張知和強裝鎮定地掃視着四周。明明他是第一次來黎宿家做客，理應覺得陌生，卻感覺這到處都有段明予的痕迹。和段明予家有些三四分相似的客廳布局，液晶電視前的遊戲手柄、桌子上的兩個馬克杯和、頭戴式耳機和果盤裡成瓣削了皮和核的蘋果。

段明予很自然地坐回沙發裡，張知和忽然覺得三個人的友誼未免有些擁擠。

在黎宿家坐了兩個多小時，段明予把張知和帶回了自己家。

段明予實在受不了他那副欲言又止、如坐針氈的樣子，走到張知和旁邊，輕踹了一腳他的小腿，說：“别瞪了，想問你就問。”

張知和審犯人一樣盯着他，道：“說吧，你和黎宿和好了？”

段明予活動了一下左臂，走到冰箱前拿了兩瓶旺仔牛奶，語氣含糊道：“嗯……算是吧，差不多。”

“什麼叫差不多？”張知和激動起來，“我上次還幫你說了他這麼多壞話，你轉頭就和他和好了？

“你這樣很顯得我很陰險啊。”

“……那叫壞話？”段明予撇嘴反問，把其中一瓶旺仔遞給對方。他輕描淡寫地說，沒有提别的事：“就那樣啊，他道了個歉，我接受了。”

“他道歉了？”張知和接過飲料，顯然對黎宿先道歉表現得很驚訝，“我還以為你們兩個很難再和好了，畢竟他看起來還挺…還挺…凍的。”

張知和忽然覺得自己需要重新校正一下對黎宿的印象。

“那你怎麼沒告訴我他住你隔壁？你們什麼時候變這麼熟的？你都住他家去了？”

“我沒住他家。”段明予覺得對方的想法很離譜，“住的這麼近，知道了很奇怪嗎？”

“也是。”張知和暗自揣摩，“不過說實話，他的貓養的還挺好的，參觀了一下他的房子之後你說他會養養寵物我也信的。你嘴這麼刁，他做飯肯定好吃，不然你絕對不會天天去的。”

黎宿在燒烤時就承認自己會做飯了，看他家裡家居一應俱全，就是會生活的人，哪裡像段明予。

說着說着，他又想起了不對勁的地方，嘶了一聲：“不對啊，你沒住他家，那你在他家還有拖鞋和水杯？遊戲手柄也是你的吧？你還說不是住他家？”

段明予：“……”他就知道張知和的重點會歪到這些細節上。“我就是，每天，去他家裡吃飯。”

“他人這麼好，他怎麼不叫我去吃飯？我就說最近你怎麼回我回得那麼慢，還非要我找上門！”張知和控訴道，“用完了就一腳把我踹開是吧？”

段明予聽得額角直跳，心想一瓶飲料堵不住你的嘴。他從零食車裡抓起一包薯片，撕開丢在張知和面前的桌子：“你别搞得我們跟三角戀一樣行不行？我就是正常串鄰居的門，快點吃，閉上你的嘴。”

張知和看着他，眼神複雜：“真的隻是串門？我看你跟學長相處得還挺……自然的。”

“那不然呢？”段明予反問，在他看來，他去黎宿家裡吃飯撸貓，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張知和識趣地撇嘴：“好好好…”

呵，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