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呈看到李從安拿着手機走了進來，他接過看了一眼備注，示意在場的人，然後走出了包間。
“喂。”
“剛剛接電話的人是誰？”江序對周明呈把手機給别人心裡莫名不舒服。
手機是一個很私密的東西，除了親密的朋友，基本都不會給别人。
剛剛那人卻說周先生，顯然是不熟的人。
所以，他的又一個金主？
有他一個金主還不夠？
想到這裡，江序臉上的表情瞬間黑了起來。
周明呈語氣淡淡：“沒誰，在吃飯，沒注意手機，别人幫接了一下。
因為對面手機收音一般，江序能聽到對面說話的聲音，五十多歲老男人的聲音。
想起了男人的工作性質，江序用力地握了一下手機：“你現在在幹嘛？”
正在送菜的服務員走了過來，周明呈往後退了半步：“和别人吃飯。”
江序臉上表情不是很好，吃飯，和一群五十多歲的大腹便便。
江序腦裡閃過一些不好的畫面。
做他這一行的，一起吃飯，意味着什麼，很明顯。
剛開始的時候對于周明呈這份工作他其實沒有太大感覺，現在怎麼想都覺得心裡不舒服。
江序覺得自己有病，去擔心自己用錢包養的情人。
可是轉變一想，自己花了錢，他跟别人，自己不爽很正常，想到這裡，江序理直氣壯：“你在哪裡？什麼時候吃完飯？我去接你。”
周明呈漫不經心重複道：“你要來接我？”
電話那頭的江序聲音有些沉：“别墨迹，你到底在哪裡？”
周明呈幾乎能想象到男生說這句話時的表情，他透過門縫看了一眼包間裡的情況，最後還是開口把地址告訴了江序。
江序沉默了幾秒：“半個小時後到，現在立刻馬上出來飯店，不許再陪老頭喝酒。”
男生沉沉的語氣中夾帶着幾分霸道和憤怒。
門縫裡，幾個地中海老總光溜溜的腦袋閃過。
見狀，周明呈莫名覺得有幾分好笑：“好。”
———
周明呈進去包間裡面又停留了二十分鐘，眼看時間差不多了，便開口告别。
在場的幾位老闆聽到周明呈要提前離開，有些遺憾：“周老闆這麼快就要走了，這酒還沒喝幾口呢。”
“莫不是金屋藏嬌，要趕回去？”
這話一出，在場的老闆相互對視，會心一笑。
周明呈頓了頓，笑了笑，沒出聲。
金屋沒藏嬌，倒是藏了個金主少爺。
吩咐了李從安善後，周明呈下了樓，走出飯店門口，一眼就看到正靠在床門抽煙的男生。
男生随意靠在車門，手裡夾着一根點燃的煙，仰頭吸了一口，露出脖子。
男生的脖子在燈光下略顯蒼白。
周明呈眸色漸暗，視線在上面停留了幾秒。
周明呈看着江序的時候，江序也在看着周明呈。
男人一身合适西裝，西裝褲包裹着那筆直有力的雙腿。
他走緩步向前，步履沉穩。
江序将煙摁滅，扔到旁邊的垃圾桶裡面：“怎麼那麼久，我在這裡等了十多分鐘。”
江序鼻子很靈地動了動。
男人身上飄着一股淡淡的葡萄酒味道，不算濃郁，味道莫名的有點好聞。
男人靠得比較近，江序聞着男人身上葡萄酒味：“還喝酒了？”
6月份的S城，天氣很熱，周明呈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去了趟廁所，嗯，就喝了一點。”
江序掃了眼男人正在扯領帶的手指。
那雙手指形狀很好看，骨節分明，而且很修長，比網上那些手模的手形狀還好看上許多。
看了幾秒，江序收回視線，打開車門，坐進駕駛位上：“上車。”
———
車子平穩地行駛着，看着前面不停閃爍的紅綠燈，江序按着方向盤上手不停的用力。
莫名覺得自己是一個非常失敗的金主，誰踏馬的金主大晚上出來接“小情人”。
再也沒有比他更窩囊的金主了。
前面紅燈，江序停下車，目光落到坐在副駕駛閉目養神的男人身上。
江序皺皺眉。
他發現這個男人的氣場很大，做事遊刃有餘，在床上也是，一直是這個人在主導的位置。
現在，這個人淡定自若的坐在副駕駛上，而自己開着車。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司機，周明呈才是老闆！
想到這裡，江序心情非常地不爽：“會不會開車？”
周明呈睜開眼：“會。”
前面剛好有位置可以停車，江序将車停了下來：“你起來，給我當司機。”
周明呈視線偏過去，金主少爺臉色似乎不是很好，修長睫毛輕輕垂着，黑沉沉的眼珠子映出自己的影子。
周明呈淡淡開口：“好。”
周明呈剛解開安全帶，正想要起身開門，但下一秒，男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鼻子微動：“扣上安全帶。”
周明呈手上的動作一頓，很無奈将解開的安全帶扣上。
金主少爺向來是想一出是一出。
看到男人将安全帶系上，江序很不爽地又啟動車子：“算了，就你那一身的酒味，别把前面人家車給撞了。”
江序打着方向盤，望着前面燈火闌珊的夜色。
他覺得自己是全天下最賤的男人。
不僅花錢當下面那個，還給小情當司機，而且還是自己心甘情願。
江序用力地握住方向盤，越想越覺得不對。
心想，這是為什麼，他為什麼要心甘情願的當一個“賤人”。
江序目光盯着前方。
這個人喝了酒，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很正常。
江序很快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
周明呈很明顯感覺到金主少爺的情緒變化。
和男生接觸的這段時間他基本已經把男生性格脾氣摸清楚了。
脾氣有點大，情緒還不穩定。
周明呈目光落到男生的側臉上，突然，腦海閃過男生昨天和另外一個男人手背貼着手背走路的畫面。
一瞬間，周明呈視線沉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