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旁邊有個吸煙區，江序吸了兩根煙，看時間差不多了，正想要摁滅手上的煙，陳鳴的身影卻出現在視線裡：“江序，我們聊聊。”

江序用力将煙摁滅，冷冷道：“聊尼嗎。”

别說聊天了，看到這個人就倒胃口。

當初他确實很喜歡陳鳴，他媽剛離開的那一段日子，他整個人渾渾噩噩，學習都學不進去。

當時還去了幾趟醫院的心理科，是眼前這個人陪着自己。

陳鳴還算體貼，帶着黑框眼鏡的文科生，看起來是個溫柔體貼的老實人。

交往的這一年裡，除了在床上扭扭捏捏，脫他個衣服好像都不願意之外，他基本對這個人是滿意的。

他以為，他們會這樣平靜地走下去，誰知道“老實人”也會出軌，還是被自己當場捉住，

“江序，我們好歹也談了一年，這麼無情？”陳鳴點燃一根煙，盯着江序的臉。

當初他确實挺喜歡江序的，要不然也不會在大冷天早上天天給他送早餐。

可惜在床上，江序總是想壓着他，型号不合适。

後面還遇到蘇亦清，蘇亦清比江序有錢，聽人說他家裡在S城，開的車都是幾百萬的，而且蘇亦清還願意在下面那一個。

陳鳴吸了口煙，他沒有辦法，他要向上走，他的家庭沒有辦法給他向上走的助力，要選的話自然要選比江序有錢的蘇亦清。

江序不想理會這個人，轉身要離開。

陳鳴盯着江序筆直的背影，舔舔下唇：“說實話，江序，其實我還挺喜歡你的，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重新在一起。”

如果忽略江序的脾氣，江序幾乎是一個很不錯的對象，身型高挑，筆直修長的腿，那張張揚的臉也讓人莫名地心動，和自己在一起得時候他也很舍得花錢。

江序腳步一頓，直接給陳鳴惡心到了，他轉過頭，抱手緩緩擡起眼皮，做了一個上下打量的動作，嘴角挂着嘲諷：“不用，我不喜歡十厘米，上床都不行的人，我找了一個二十厘米的。”

是個男人，都忍受不了這樣的侮辱，江序話一出，陳鳴臉頓時黑的地沒邊。

———

夜晚，喧鬧的酒吧，搖滾樂的爆炸聲響一聲接着一聲鑽進耳朵。

程易的聲音也連同音樂聲傳到耳朵裡。

“靠，你真這樣說，我勒個牛逼絕殺啊！”

江序仰頭喝了口酒，陳鳴反應的他現在還記得，臉很黑，感覺下一秒就要舉手要打自己。

就喜歡這種很生氣，卻拿自己沒有任何辦法的樣子，很爽。

果然當初就應該這樣罵他，把心裡的那口氣出了。

“不過。”程易話鋒一轉：“你那個新男朋友真有二十厘米？這麼長？”

聞言，江序想起了和男人在床上厮混的畫面，耳朵瞬間熱了起來，喝了口酒掩飾：“我那是胡亂編來惡心陳鳴的。”

程易道：“靠，我還以為真的有那麼長得男人，那你豈不是得爽死。”

确實挺爽的，每次一做，他基本都會淪陷。

下一秒，江序反應過來，他盯着程易，想打人：“你說話能文明一點嗎？”

這個人的嘴什麼時候變得和方文安一樣欠？

程易自罰一杯：“行，我說話文明一點，那請問你和你男人上床的時候你舒服嗎？”

江序：“………”

“他對你怎麼樣。”程易怕在問下去江序把酒杯甩過來，便換了個話題。

江序握杯子的手頓了一下，對他怎麼樣，說句實話，還可以吧，很聽他的話。

他還算滿意，而且做飯手藝很好，生病的時候也會照顧人。

想到這些，江序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勾起。

程易捕捉到了江序嘴角那一抹不經意間的笑意：“笑什麼。”

江序嘴角跨了下來：“我什麼時候笑了。”

程易：“剛剛問起你現在男人的時候你笑了啊，果然戀愛中的男人就是不一樣，和方文安一個德性，天天散發着戀愛的酸臭味。”

江序往嘴裡灌上幾口酒。

他沒在和周明呈談戀愛，他們是交易，交易一年，時間一到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當然這些話，他又不能和程易說。

不過，江序想起了這兩天的事情。

不知道怎麼了，每次想到周明呈他的心跳就會莫名加速，而且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都說對上自己喜歡的人就會心跳加速，所以自己喜歡上了周明呈……

不可能。

江序喝了口酒，否認了這個可能行。

肯定心髒出了什麼毛病，前兩天他剛得了流感，網上說這次流感對心髒有影響……

或者自己心髒突然對男人過敏？

要不，找個時間去檢查一下心髒……

“發什麼呆？”程易見他突然發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江序擡頭，視線對焦虛無了幾秒，突然開口：“你知道哪個醫院看心髒比較權威點。”

程易問：“問這個幹嘛，你心髒幹嘛了？”

江序視線虛無：“最近心髒老是時不時就老是亂跳，好像對某個人過敏。”

“心髒還會對人過敏？”程易震驚，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聽到心髒還會對人過敏。

結束了酒吧的行程，江序打車回去，小區旁邊是有一個江邊，喝了好多酒，肚子有點漲，江序轉了個身去了江邊。

江邊涼風吹着，燥熱的氣息消退。

現在雖然是夜晚的十一點多，但還有不少人。

一對情侶在旁邊手牽手路過，他們似乎在講戀愛經曆。

“你當初怎麼确定自己喜歡我。”

“廢話，我能不知道了，老子看見你的時候，心怦怦怦沒有規律的亂跳。”

“哎呀，我也是。”

情侶手牽手越走越遠，聲音緩緩飄遠。

江序摸了摸口袋裡的煙盒子，莫名的想抽一根。

心髒亂跳是喜歡？

江邊的涼風吹過，撲到臉上，清涼清涼，很舒服。

放屁，他會喜歡一個“鴨子”。

他從小就喜歡那些長得好看的人，就像高一那年，他第一眼看見他好看的同桌，和同桌說話的時候，自己也在手足無措，心跳加快，肯定是因為周明呈長得好看。

他才會心跳加速。

或者還有一個可能就是他想的那樣，最近上班工作量太大還生病，搞得心髒最近出了問題。

對，沒錯，肯定是這樣的。

江序晃晃腦袋，想法把腦子裡面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摔出去，找了沒人的地方，點燃一根煙，抽了起來，白色的煙繞在空中。

微風吹過，指尖中間的煙頭在黑暗中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