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睫清晰，眸光深暗。

對上他的目光，季月匆匆收回視線，似乎怎麼也适應不了那陣局促。

她問，“吃雞蛋面可以嗎？小區超市能買到的東西不多。”

不是不能去更遠一些的超市采購，隻是她更希望他能多出一點休息的時間。

沈卻應了聲，車内不大的空間，聲音中的倦感顯得更為清晰。

堵了會車，二十分鐘的路七八分鐘也就到了。

買東西沒花多少時間，結完賬，沈卻主動提過購物袋，兩人從電梯上樓。

保潔定時清理，屋内沒有什麼灰塵。

進了門，季月在玄關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行李箱，沙發上放着沈卻的西裝外套和領帶，應當是他之前回來的時候換下的。

季月換鞋先進了廚房，煮面條的功夫處理食材，一碗面不過十分鐘就出鍋了。

她轉過身，這才發現沈卻沒有離開，不知道靠在廚房邊看了她多久。

她不由問，“怎麼了？”

沈卻沒說話，走過去将兩碗面端了出去。

季月忙取了兩雙筷子，跟在他後頭走到餐桌邊。

拖鞋發出輕微的響聲，不同于他的間奏的步伐，亦步亦趨。

九月的溫度仍有些高，剛開啟的中央空調效用不大，她臉上微微出了汗，正彎腰擺放手中的筷子。

沈卻收回視線，開了一旁的風扇，坐下開始吃面。

季月下意識跟着坐下，又想起什麼，從桌邊站起來，往裡屋走。

沈卻停了筷，問，“做什麼？”

季月邊走邊說，“我先去把房間的空調開了。”

不然進屋又該熱了。

沈卻沒制止她也沒繼續動筷，等她重新回來坐下，才接着吃起來。

他應當是真的餓了，吃飯速度不慢，動作卻不急切，是刻在骨子裡的從容。

季月坐在他旁邊，吃一會便會忍不住用餘光看上一眼。

雖然有經常通話，手機裡看到的跟現實總是不同。

倒是沈卻，似乎一直心無旁骛地用餐。

廚房有洗碗機，季月不怎麼用，沈卻将碗筷放進去，手輕帶着她的肩出去。

走過客廳，季月下意識停下，“你去休息吧，我正好把行李收拾下。”

沈卻腳步不變，“不急。”

帶她進了房間。

季月還想說什麼，沈卻的手指輕輕擡了下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下來。

熟悉的氣息讓季月很快忘了方才的想法，柔軟而順從。

直到他愈漸深入，季月握住了他的手腕，“你不睡一會嗎？”

“先洗澡，”沈卻拉着她進去，說道，“一起。”

……

從浴室出來沒多久，沈卻就睡着了。季月趴着看了他一會，輕手輕腳從床上下去。

帶上卧室的門，她走到沙發邊，将西裝外套挂上衣帽架，又将沈卻的行李收拾出來。

裡面的衣服很幹淨，帶着淡淡的清潔香味，嚴謹規整，如同本人。

包裝精美的花束拆開，季月找了個玻璃花瓶，将它插了進去，放在餐桌上。

簡單整理過後，季月拿過放在一邊的筆記本，靠在沙發邊繼續處理學校的問題。

.

生物鐘的關系，沈卻沒睡很久，開門的動作未能驚動正專注在電腦上的季月。

他走過去盤膝在她身邊坐下，她才察覺到身邊的動靜，看了看他眼下不重的陰影，問，“你醒了？不多睡一會嗎？”

“不了，倒時差。”沈卻看了眼她的電腦屏幕，“很忙？”

“沒有，”季月敲完最後幾個字，停了手，“正好沒事，反正都是要做的，有時間就弄一下。”

“嗯。”沈卻應了聲，手撐在沙發上，俯身過去吻她。

較于之前那個侵略性極強的吻，這一次他的動作放緩了許多。

唇齒間的親昵令人目眩神迷，即使這麼久，她仍然沒法習以為常。

分開的間隙，季月忍不住開口，“怎麼……”

“繼續。”沈卻嗓音帶着她熟悉的沉啞。

“等等，”季月推着他的肩，忙道，“我煲了粥，火沒關。”

沈卻沒說話，又親了她一會，忽然擡手将她抱了起來。

季月忍不住驚呼，雙手雙腳下意識纏在他身上。

他的動作很穩，起身抱着她走進廚房，擡手關了火，順手将人放在了流理台上。

煲的粥這會喝火候正好，晚上沈卻吃的面條，這會應該餓了才對。

沈卻沒管，隻說道，“晚點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