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春節,除夕夜。
姜媽媽閑話家常,“最近跟明傑相處得怎麼樣?”
姜雲意,“挺好的。”
姜媽媽,“談了也挺久了,差不多該準備訂婚了吧。”
訂婚前,肯定是要見一見家長的。李明傑提過這件事,姜雲意隻說要跟家裡人商量一下時間。
姜雲意微微頓住,随即道,“他提過見面的事,不過我覺得訂婚不急。”
姜媽媽點點頭,“那就先見見吧。”
談了才半年多,雖說快的一兩個月就能領證,但她還是想要女兒可以多一點時間了解對方。
嫁人是一輩子的事。
姜爸爸也應道,“結婚不着急,少說也得一兩年。”
沒對象的時候着急,等女兒真有了對象,姜爸爸姜媽媽又舍不得這麼快送女兒出門了。
三人意見達成一緻,姜媽媽突然道,“小程放假沒回來?”
姜雲意輕輕“嗯”了聲。
姜媽媽,“你們就沒個聯系?怎麼突然就走了。”
當初程愈拒絕繼續上姜家吃飯,姜雲意給姜媽媽的理由是跟同學聚餐。後來姜媽媽察覺不對,她才說跟程愈有了點矛盾。
姜媽媽,“你兩又不是同齡人,能吵個什麼,這麼久還氣着呢,放假都不回家。”
姜雲意脾氣好,不怎麼會跟人生氣,她想不出來這兩人能争執個什麼。即便是有,女兒也該會讓着些的。
姜雲意故作輕松,“年齡差得多才容易吵架啊,三年一代溝,我們有三個代溝呢。”
姜媽媽,“你要不說是你們吵架,我還以為……”
她說了一半,又沒說下去了。話不好聽,沒必要進别人的耳朵。
姜雲意略過後面的話,說道,“說了沒吵架,隻是意見不合。”
她不希望因為她的原因影響到兩人的關系,然而程愈有句話确實說的沒錯,保持距離才是正确的選擇。
可到底是相處了幾年的感情,突然的疏遠難免怅然。
她不知道程愈在學校待得怎麼樣,這個年又是跟誰過的。
假期學校一般不會開放宿舍,他提前去了學校住的哪?過年又待在什麼地方?
想起來時,便會下意識擔心。
不知道程愈想通了沒有,這麼久了,是不是改變了主意?
然而他人不在眼前,一切都未可知。
姜雲意願意相信程愈的感情,但也不相信少年人的熱度,所以才會想着對方什麼時候才會想明白。
從前都是這麼過來的,不過幾年,少了一個人,這個年似乎沒有那麼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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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愈不是沒有回去過,隻是沒回過家,從來是當天去當天回。
他在姜雲意可能出現的地方徘徊,有時等一天都見不着人,有時則能看到她身側多出的兩人身影。
他清楚她的上下班時間、周末動向,隻要蹲點,想要見到人不難。
但他偏不,去的都是情侶常出沒的地方,開始漫無目的地等待。
見不到人難受,見到了人也不好過,跟自虐一樣,不知道想要借此證明什麼。
寒假學生都放了假,考完試的更是早早回了家。
他沒有另外租地方,借了一個研究生學長的宿舍。
對方家在本地,程愈跟着合作了一個項目,小組内家離得遠的也有過年不回家的,争取想要早點做出成果。
他們組内本市的學生多,平時都是從家來回,宿舍自然空了下來,借給了他們這幾個沒回家過年的人。
陳鑫風是小組組長,項目主要負責人。一次在網上看到了程愈的交流貼,主動拉了他入夥。
學校的場地會開放給研究生以上的學生,白天他們就在實驗室忙項目的事。
除夕不少人都要跟家人過,小組約了初一一塊吃飯。
陳鑫風端着酒杯走到程愈面前,笑着道,“喝點?”
程愈搖了下頭,端起飲料喝了一口。
陳鑫風一直被他入學以來勤奮好學的表象迷惑,當他是什麼老實學生,此刻分明多了點戲弄的成分。
殊不知,面前的人曾經有着混亂的過往,随着一張錄取通知書煙消雲散。至此,不過是收斂了那份肆無忌憚。
陳鑫風在他旁邊坐下,拖長了調子,“這可不行啊學弟,往後談項目都得上酒桌的,你這酒量得練,可别一杯倒了。”
程愈用不帶情緒的聲音道,“我隻負責幕後。”
陳鑫風歎口氣,假意道,“本來我拉你入夥就是看中你這張臉,想着拉投資還能托着點你美色的福,你這樣讓我很為難啊。”
程愈自顧吃菜,不理會他的戲精發作。
陳鑫風,“别人不回去也就罷了,你不是有個心上人?咋不回去瞧瞧,就不擔心被人搶走?”
自從程愈的舍友從程愈這邊探到了口風,他有喜歡的人的事已經人盡皆知。
可惜他嘴嚴,陳鑫風好奇試探了幾次都沒問出來。
這次也一樣,見狀陳鑫風也不失望,再次談起了他的光輝事迹。
要說陳鑫風最得意的事不是被崇拜的導師看中,也不是項目出了成績,而是他口中時刻不離的女朋友。
陳鑫風一直暗戀對方,卻不敢表白,被人搶先一步,因此消沉了好一陣子。
偶然得知喜歡的人的男朋友不是個好的,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撬了對方的牆角。
最重要的是,居然真的被他撬到了。
他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喝多了就要跟人講一遍他的所謂輝煌戰績。
陳鑫風性格大方交友廣泛,沒有人會想到他會做這種事,當時掉了好多人的眼球。
但他人品是得了很多人的保證的,盡管不地道,身邊的人也是支持的多。
如今兩人感情漸入佳境,見過了父母,明年畢了業就該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