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殿下允我繼續治療。”顧念反而收攏手臂,腐臭屏蔽讓這個擁抱充滿陽光曬過的皂角香。她感受着掌心下劇烈震顫的胸腔,那裡有顆心髒在屍毒侵蝕下艱難跳動。
「腐爛值-1%」
李巍突然悶笑出聲,震落肩頭結痂的腐皮。
他染血的指尖撫上她後頸,像毒蛇遊過溫熱的肌膚:“顧姑娘可知,上一個這般要挾孤的人……”
與孤享了魚水之歡。
窗外忽有瓦片輕響。
顧念腦中警鈴大作,電光石火間,她扯開李巍中衣,對着他心口毒痕驚呼:“這處潰爛怎會蔓延至此!”
聲音裡恰到好處帶着哭腔,手指卻在他掌心快速劃字:【窗外有人】
李巍會意眯眼,突然掐住她脖頸按在榻上。織金軟枕被撞落在地,他俯身時長發垂落,在顧念頸側掃過陰冷的檀香。
“既然這麼想當解藥……”他刻意提高聲線,潰爛的唇幾乎貼上她耳垂,“不如把你這身皮肉,一寸寸喂給孤?”
顧念配合地顫抖,餘光瞥見窗紙人影晃動。當李巍指尖挑開她衣帶時,她牽起李巍的手指,含在了口裡,血腥味在腐臭屏蔽下化作蜂蜜的甜膩。
「建議進行唾液交換治療」
在李巍劇烈顫動的瞳孔中,她勾住李巍脖頸仰頭吻上。潰爛的唇瓣比她想象的更柔軟,靛藍毒液混着血絲滲入唇齒,在系統轉換中竟像在啜飲桂花蜜釀。
李巍瞳孔猛地擴散,這個帶着血腥味的吻讓他想起及冠那年。母妃端着摻了屍毒的參湯,也是這般溫柔地哄他飲下。
窗棂傳來第三聲輕叩。
他忽然翻身将顧念壓在身下,錦被掀起的氣流撲滅了兩盞燭火。黑暗中有冰涼的手指探入她衣襟,沿着脊椎緩緩上移,在命門穴重重一按。
顧念疼出淚花,卻聽見耳畔氣音:“東南角第三塊磚。”
她瞬間會意,佯裝掙紮碰倒床柱宮燈。琉璃燈罩碎裂的脆響中,李巍悶哼一聲,任由她扯着滾落榻下。
「接觸面積92%,腐爛值-2%」
兩人糾纏着摔進密室入口時,顧念的襦裙勾住機關銅環。石門轟然閉合的刹那,她看見窗外寒光一閃。
密道石壁滲出陰冷水汽,顧念卻被李巍身上寒意激得發抖。夜明珠幽光裡,他白玉的臉、擦破了皮,像摔碎的玉瓷,唇角還沾着她的血。
“殿下的戲過了。”她抹了把唇上血漬,“暗衛早走了。”
李巍倚着石壁低笑,笑聲牽動胸口毒痕又滲出血珠:“顧姑娘方才倒是熱情得很。”他忽然扯開她淩亂的衣襟,露出一片雪白肌膚。
“殿下此時殺我,明日您隻怕醒不過來。”顧念抓住他手腕按在自己心口,“感受到嗎?這裡跳動的不是恐懼,是興奮。”
掌心下急促的心跳讓李巍怔住。這種鮮活的生命力,是他腐爛軀殼裡早已湮滅的東西。密道突然傳來急促腳步聲,随喜的呼喚隔着石門悶悶傳來。
“孤給你五日。”他猛地推開顧念,扯落袖口抛在她身上,“若治不好……”
“殿下該說,若治得好。”顧念将浸滿膿血的布料系在腕間,仰頭笑得放肆,“畢竟您現在,連掐死我的力氣都沒有了。”
子時的更漏聲穿透石壁時,顧念正将第五個擁抱延長到半柱香。
李巍在藥效下沉沉睡去,潰爛值停在89%的臨界點。她輕輕撫過他新結痂的傷口,系統突然亮起提示:
「激活鎮魂鏡碎片*1,解鎖隐藏回憶:【少年朱砂痣】
雨絲纏着桃瓣粘在窗紙上,李巍跪在皇後寝殿的蒲團上。剛滿十五歲的少年脊背挺直如竹。
青瓷托盤裡的明前龍井茶騰起袅袅霧氣,他腕間還留着晨起試毒時的灼痕。
原是三日前東宮送來的杏仁酥裡,驗出了劇毒!
“巍兒可知你心口朱砂痣的由來?”一個極為漂亮的妖豔女人,突然攥住他奉茶的手,銀簪猛地探入茶湯。
簪頭玄鳥紋瞬間發黑,驚得檐下銅鈴叮當作響。她浮腫的眼睑劇烈抽動,染着蔻丹的指甲掐進兒子腕間。
“第幾次了?這是本月第幾次投毒!”
李巍垂眸盯着泛起漣漪的茶盞。
他方才路過禦膳房時,撞見個小太監往燕窩盅裡抖砒霜,于是,他親手擰斷那細作脖子的血,而此刻這血在袖口已凝成褐斑。
“第七次。”
少年聲音清淩淩落在滿地狼藉裡。佛龛下壓着的南疆密信露出一角,火漆印着巫王圖騰。
漂亮女人突然發狠扯開他衣襟,猩紅抓痕從鎖骨蔓至心口,前日刺客的彎刀還帶着青冥毒。
白玉盞突然炸裂在他腳邊。染着蔻丹的手掐住他下颚,鳳仙花汁混着冷汗滲進傷口:“錯!這是催命符!”
她指尖發狠地摳向那點朱砂,突然癫笑起來:“他們連七日都等不及.…..南疆巫王來信,說你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