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聽圖丹大師講起昆侖玉妖的誕生,她一直以為玉妖是天生地養,前代消亡,後代誕生,從沒想過當代的昆侖玉妖是上任所生。
這麼一來,一切都說得通了,為什麼布拉伊宮後山的前代遺軀昆侖玉沒有化形,世間就已存在了另一隻昆侖玉妖。
原來,她們本就不是同一隻妖,而是有血緣的兩隻!
竹昭昭起疑:“圖丹大師告訴過我們,幾十年前,前代昆侖玉妖項梵雲就和夷無路的師父展璋在一起了。但并沒有說他倆還育有一女啊。”
圖丹嘉措沒有理由隐瞞他們,那就隻剩最後一種情況:這件事連圖丹大師也不知道。
竹昭昭秀眉微壓,眼神複雜地盯着努爾哈撒:
“這件事連圖丹大師都不知道,你又是從何得知?”
努爾哈撒:“一個來自中原的青年和我說的。
你在水牢見到的那群中原死士,還有那記載着活佛血飼養雪蓮的經書,也是他交給我的。
而且,有一點你說錯了。項钰不是項梵雲和無垢宗宗主展璋所生。
而是前代皇帝周永安和項梵雲所生。”
這一宮闱秘辛,更是讓竹昭昭瞠目結舌。
周永安是當朝皇帝周懷仁和前朝二皇子周懷遠的父親,周懷遠、周懷仁均由當朝太後溫悅馨所生。
周永安情根深種的佳聞早就遍傳民間,除溫悅馨外,他的後宮再無一人。
這項梵雲又是怎麼和周永安扯上關系的?
竹昭昭奇道:“不是說前朝皇帝後宮之中,僅有溫皇後一人嗎?怎麼……”
努爾哈撒看出了她的疑惑,淡淡開口:“溫皇後和項梵雲長相肖似。”
僅一句話,竹昭昭就明白了。
原來,周永安将溫皇後當成了項梵雲的替身……
聽了半天的夷無路終于問出了一句:“那中原人是誰?”
聲音淡淡的,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現在,夷無路不僅得知了自己敬重的師父和玉妖項梵雲相愛過,還知道了師父一直讓他找到項钰,竟是他師父舊情人的女兒。
一時間,換誰都難以接受吧。
“我也不知道,他和我見面一直都是蒙着面的。告訴我這些,也都是因為利益交換。”努爾哈撒道。
一旁不吭聲的姬信心裡幾番盤算過後,謹慎開口:“他和你交換了什麼,怎用得上這些皇室秘辛?”
“我們約好,他将經書給我,等血蓮煉成後的戴敦禮,他自會來昆侖雪域取他想要的東西。
而剛才那些皇家秘辛,作為附加條件,讓我代為傳達……說是告訴一群來找昆侖玉妖的年輕人。”
努爾哈撒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
突然,一根銳利的匕首抵住了努爾哈撒的喉嚨,夷無路厲色道:
“這麼說來,那中原人一早就知道我們會來昆侖雪域?”
他手上的動作更加逼近努爾哈撒的喉嚨,語調帶着質問:“難怪你要強留我們在昆侖雪域過戴敦禮,原來是早就約好了?”
努爾哈撒面不露怯:“我早說過,這一天你們會得到想要的線索。”
“今日,那中原人就會來。你們自可親自問他。”
夷無路目光如炬地盯着努爾哈撒蒼老的臉,半信半疑地放下手中的匕首:
“姑且再信你一回。”
…………
夜半,昆侖雪域靜谧無聲。
守在蓮台寶座旁的竹昭昭腦袋一點一點的,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夷無路說,那個中原人不知會來取什麼東西,但要等雪蓮煉制成功後才來,相必一定和蓮台寶座有關。
于是,他們一行四人在戴敦禮結束後,就守在了蓮台寶座旁邊。
姬信靜靜地坐在一旁,懷裡抱着睡得香甜的周唯錦,少女微弱的氣息拂在他臉上,讓他想起了今夜的戴敦禮。
靴帶,是成年的雪域少女們表達心意的信物。
他一邊想,一邊在手指上一圈一圈地纏着周唯錦的靴帶,過了許久,又一圈一圈解開,複又幫周唯錦系上。
這樣,也算你接受我了,對吧?阿錦。
夷無路雙手抱臂,眼神輕輕瞟了姬信手上動作一眼,開口:“果真是騙子。”
姬信的動作停下了,慢慢松開了手,溫和道:
“你知道了啊。”
夷無路語氣笃定,瞧不起姬信這般畏縮的作派:
“她不是‘姬錦’吧,哪家親哥哥會給自家妹妹系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