絞盡腦汁的想着報喜的文辭,她好容易才滿意的将消息鄭重的發了出去,于是好心情的又想去大緻看一遍賣出版權的這篇文。
出了圈即将上電視的這篇小說,其實是嚴笑笑跟風寫的小白兔絕美受US溫和穩重學長攻的全息網遊文,小白兔可是從一家教授老師家裡嬌寵出來的純純的乖甜寶寶呢~
當然,全息網遊本身并不算熱門,算是她在冷門裡攪和熱門的bl愛情文學攪和成功了吧~
近好些年來,也不知咋回事,柔弱×霸氣男男這種類型的文在她們的平台,噢,不,應該說是力壓全平台,新升起的一個流行。
這現象,在嚴笑笑看來,估摸着,可能,嗯,大概,正常的男女配對已經滿足不了普羅大衆了。
圍觀向着菊花進發的迫害與意淫,在目前來看,至少比起普通的男女戀情來得獵奇,與更加觸碰這向來保守羞澀的民族的禁忌~
從這裡頭生出的這種快感,想來是一般的東西暫時替代不了的。
不但是承載現實世界各種幻想的書中世界是這樣的,最近這些年,嚴笑笑感覺現實中能見到的,女化的男孩子也越來越多。
追求男男戀的自由度,普适度的人也越來越多,大城市已經高速發展到這是一件稀松平常并且值得尊重的正常選擇了。
想到這裡,嚴笑笑不由‘汪~’的一下,發出一聲來自母胎單身狗的悲憤叫聲。
然後,然後也沒什麼了,這是個人選擇的自由嘛~就像她,遇不見合适的人,也不願聽長輩的話,随便将就不是嗎?隻是她算是犟種一個,從來硬扛着連個借口都不願找罷了~
長輩,嚴笑笑苦笑一聲,自己确實是個犟脾氣,去年,最後一個從血緣上來說算是最親的長輩離世前的殷殷囑咐,她不也一句不聽麼!
到現在也還是一樣的我行我素,難怪最後落得個孤零零,一個牽挂也沒有的活着。
不止如此,她還是個于社會也沒多大用處,睜眼上班,下班不是碼字看書,就是閉眼睡覺的社畜,還是微信消息除了腦殘領導找來打攪,半年也不會響一下的最悲慘的社畜!
想到這個,嚴笑笑郁悶了,她關掉自己小說的文檔,一點再看下去的心情都沒有。
正要從電腦上挪開眼,她眼尖的瞟到私信一角的紅點,懶懶的點開一看,哎嘿!是小粉紅發來的喲!
哼,千說萬說,還是自家的小寶貝好哇~
嚴笑笑一下子坐直溜了,以最最端莊的姿态,最最甜美的笑容,‘嗒’的一下鼠标輕響,點開了私信。
笑容僵住了,笑容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她的嘴角,笑容沒了。
像一尊石像一樣坐在那好久,久到外邊的天都黑了下來,嚴笑笑還在來來回回的重複看着那篇不算太短的私信。
“怎麼會這樣?我不是這樣的人,我沒有,胡說,胡說!都是胡說!”
她有億點點的崩潰,‘啪!’的一下把電腦關上,這是她第一次這麼粗魯的對待自己的寶貝電腦,因為她現在的心情簡直糟糕極了!
小粉紅的私信不是她意料中的贊美和誇誇,也不是熱情的幫她分析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而是冷漠疏離的指責謾罵,指責她說什麼
‘每本書都是自己的孩子’
說什麼‘每一個角色都是自己精心打造出來獨一無二的存在’
指責說她都是騙人的,說誰會拿自己的孩子一遍一遍去換錢,罵她說看她的書後來都要錢這是對她這個媽媽的辛苦的犒勞。
可她都已經從自己的孩子身上得到了應有回報,為什麼還要像個周扒皮,吸血鬼一樣,将自己的孩子拿去販賣!
還一氣指責她已經變了,變成了極其冷血的資本毒蛇,發誓說從此再不看她的書,更決不會看一眼她的書拍出來的電視!甚至,還要她:
去死!
嚴笑笑面上扯出一個有些無語的表情:“真是,真是有夠荒誕的!”
可這不是随随便便一個黑子說的話,發的信,面上再怎麼想擺出不在意的态度,她的心也無所謂不起來。
她又一下将電腦打開,又拉出那長篇大論的謾罵訊息來反反複複的看,甚至逐字分析其中語氣行文習慣。
直到确定了這是真的,這真的是已經被她視為世界上最好閨蜜的小粉紅說的話,發的消息,嚴笑笑心下湧出來的難過不是一點半點,也根本不是她能夠控制得住的。
那往日遇見什麼都總是精神的眉眼一點點的耷拉了下去,她撐着電腦桌邊站起身,覺得自己的腿有點兒軟,頭不知怎麼的,也有點犯暈。
‘可能,是低血糖犯了。’嚴笑笑這樣想。
不過她現在也沒心情去翻出點什麼來吃上一口,于是就有些恍惚的走到桌邊,随手摸了盒子倒了一把糖片塞嘴裡。
也不知是不是她心情不好的緣故,嚼了兩口,嚴笑笑覺得今天的奶糖有點苦苦的,還有點噎人的幹巴,一點都安慰不了她現在無比糟糕的心情。
浪費是可恥的嘛~這吃都吃了也不好吐出來不是?幹脆她就停住離開桌邊的腳步,嘴裡也不嚼了,操起桌上剩下的半杯涼水,連着被唾沫和成滿口苦澀幹燥成團的濕黏粉末一起咽了下去。
‘砰!’的一聲,嚴笑笑将空水杯重重的放在桌上,舌頭有些捋不清的嘟囔:
“天花闆怎麼在轉?起太猛了麼?頭好暈,不行,我得先睡一下。啊,對,睡一下就好,明天起來,肯定什麼壞心情都跑光了,身體又變得棒棒哒~”
跌跌撞撞的來到床邊,眼花手軟的好容易掀開被子将自己裝進床裡,閉上眼睛一秒沒了意識的嚴笑笑沒發現,自那篇指責她的私信之後再無動靜的消息框,在不停的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