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下了班,笑笑并未直接回家,出了單位便轉道往商業街去。
當她一推開位于星遇對面一家首飾店的門,裡面一個年紀看起來不大,滿臉青澀的店員立馬迎上來,對她笑道:
“您好,請您這邊先看一下,我們的導購員馬上就來。”
“嗯,看就不必了,我是來拿烏比寄來的戒指,你看一下,這說的是你們店吧?”笑笑将烏比發給她的消息推給店員看。
對方認真看了兩眼,立馬點頭說:“是我們這兒。請您先跟我上樓坐一下,我讓店長把您的東西拿來。”
确認過信息,收到東西,笑笑直接開盒,着重驗看了下圈身較大,帶綴飾那款。唔,騷包簡大哥的朋友手藝真是不錯,這是她想要的效果。
被她捏在兩指之間的,是一個由純金打造成圓形環圈戒指的底身,在她手指兩端便有纏青藤花形分别纏繞向上。
頂端中心是一隻微微凸離戒身,半眯着眼打盹兒的小兔子,其上毛發為漂亮的純紫色,湊近一些,隻借着窗外的自然光都能看出根根毫毛走向。
小兔子那半眯着的眼中甚至還能看到露出來的一點漂亮的黑眼珠。難為這麼點兒小小的家夥還能做得讓人一眼看出憨态可掬,當真是再精巧不過的藝術品。
不過嘛,笑笑伸出爪子就在小兔子身在用力捏了捏。
嗯,不錯,這兔子做的還挺結實,她點了點頭,打心底覺得滿意,這家夥什兒真不錯,沒浪費她那顆存了這麼久沒地兒用的鑽。
一直盯着她動作的店長眼看着自己才叮囑過,這種琺琅工藝首飾飾綴不能粗魯對待,對方就上手扣扣捏捏的,真是像自己的寶貝被糟蹋了一樣兒的心痛。
店長收回眼神,努力忍住心中幹預顧客的沖動,保持微笑問:“請問您覺得還滿意嗎?”
“滿意,很滿意,回頭我可得好好謝謝你們家大師。”笑笑将戒指塞回盒子,多餘包裝也不要,把盒子往口袋一丢,準備走人。
沒想到她不要包裝,店長瞪了瞪眼,趕緊叫住她:“你稍等,這兒還有一條項鍊您可别忘了!”
嗯?笑笑不解的撓了撓頭:“簡原哥的面子這麼好使?這家夥都買一送一了?”
這話說的不算小聲,店長的嘴角抽了抽,邊将包裝盒中那紫色絨布盒子遞給笑笑,邊為她解釋:
“是這樣的,您那顆紫鑽實在太過稀有,我們烏比大師舍不得碎石取色,就用自己珍藏的紫鑽碎粒給您做了戒指。”
看着笑笑忽而收了笑,瞬間化為難辨喜怒的臉色,店長一下子緊張的不行,咽了口唾沫,忙說:
“當然,請您放心,烏比大師用來取色的碎鑽不是什麼邊角料,而是他早年得的一塊鑽石之心,顔色純淨度絕對沒比您這顆低!”
嘴上解釋也沒耽誤動作,被店長打開并托舉到笑笑面前的盒子裡的項鍊吊墜,确實是她那顆拇指尖大小的紫鑽,這也算是多年的老朋友老物件了,她是絕不會認錯的。
看到東西,她挑了挑眉,拎起來仔細一看。
這項鍊主體是她那戒指上小兔子的翻版,但這隻隻有毛發是一樣的紫色,形态卻并不是打瞌睡的模樣,而是豎着耳朵瞪着眼的樣子,很有股子呆萌勁。
眼珠子也不是甯靜深邃的黑,而是被細心嵌了兩顆活潑耀眼的紅鑽。至于那顆紫鑽,正被小兔子兩隻前爪子緊緊抱在懷裡。
不得不說,當真是可愛的緊!
翻看了兩下,笑笑還在小兔子屁股後頭看見了梅花裂紋。
要說那麼小,為啥她能看見呢?
這是因着那梅花裂紋跟眼睛就是一個色兒的,還很貼心做成了往裡愈深的漸變色。連吊着的鍊子都被精心做成了纏青藤模樣。
老物件被完好保存,還做得這麼讓笑笑越看越喜歡,越看越覺的合心,她心裡哪裡還生的起氣來?早已在打算回頭要怎麼樣去謝人家了~
而實在沒法從她臉上看出她對烏比擅自做主更改做法這件事,到底是個什麼态度,店長難掩小心翼翼的問:“嚴女士,您看着,還滿意嗎?”
“唔..”笑笑捏着兔子一晃,将項鍊一圈,往那盒子裡一丢就整個接了過來,一樣兒塞口袋了,才說:
“哼,那家夥可真是有自己的想法,得嘞,這不幹你們的事,回頭我自會去找他的麻煩,走了~”轉身她就腳步輕快的下樓去了。
“哎、哎!您,我幫您把東西包起來吧!”店長着急的追在她後邊喊道,包一包她們也好再聊聊啊!
笑笑隻随意揮了揮手,一溜煙跑沒影了,她還趕着回去補覺呢!
晚上,笑笑在鬧鐘的提醒下,在肖柏迌做晚飯的當口,準時鑽入廚房拉住了他:“今兒不做了,我中午在樓外樓定了位,我們今兒去那吃。”
“啊?哦!”啥也沒問,肖柏迌愣愣就應下了,被笑笑抓着就開始發燙的手,下意識的就在往回掙。
除了那天燒迷糊了,這些天一看到笑笑,他就有些别扭,又不自在極了,腦中既有那晚纏綿記憶帶來的羞澀,又有第二天早上自己強行逼迫笑笑負責時,她臉上那恍惚抗拒和滿滿驚訝給予他的痛苦在翻湧。
感覺到肖柏迌掙動的勁兒,笑笑心中歎了口氣,輕輕放開他:“我去洗漱一下,你也去換一下衣服吧。”
這些天,她們倆個當真是前所未有的疏遠,她不由想着,自己理解的負責是不是她一廂情願的理解錯誤?
也許柏迌隻是依賴她慣了,才暫時意識不到心中的憤怒和恐懼,而讓維持原狀的鴕鳥心态占了上風。
想到這個,她往房間去的腳步停住了,轉過頭叫住了遊魂一樣往他自己房間去的肖柏迌,輕聲叫住他:“柏迌...”
見他看過來,笑笑猶豫了下,嗯..想了想措辭,才繼續說:“要不,我找人問問旁邊還有沒有空房子賣,回頭我搬出去?”
就在一棟樓的話,他就不會在家裡還這麼不自在了,他要是不想看到自己,那兩人怎麼也碰不上。要是有事要幫忙,自己也很快能過來。
沒想到肖柏迌聽到這話,最近一見到她就大多低垂的眼一下睜大,直直的看向她,抖着唇,臉色難看的質問:
“你後悔了?”
笑笑趕忙擺手:“沒有,我就是想着我這麼個大活人在你眼皮子底下晃悠,你見了會覺得不自在!”這樣不利于心理創傷恢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