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煜這話沒頭沒尾的。
林深并未搭理他,自顧自地合上手機,從沙灘上站起向天幕外走去。
“我幫你。”
他迎面緩緩走到覃晚面前,伸出手接過了她手上的飲料。
走在覃晚後面的邱怡萱故作柔弱,提着兩杯飲料彎下了腰,夾起嗓子惡心他。
“舅舅~我也提不動,我也要幫。”一面說着還一面做出痛苦狀,好似這兩杯咖啡有千斤重。
林深哪裡看不出她在裝模作樣惡心自己,冷哼一聲,嘲諷道:“逛街時生産隊的驢體力都沒你驚人。”
聽到對方的譏諷,邱怡萱忍無可忍。
擡起頭中氣十足地控訴道:“你這個冷酷無情的男人,一輩子找不到女...”
話音未落,那隻原本伸出去接她手上袋子的手頓在半空,一道冷冽的目光自上而下投來。
邱怡萱聲音漸弱,最後那兩個字含在嘴裡卻沒敢說出口。
隻見林深用最平靜的語氣一字一頓地說道:“你演唱會票沒了。”說完後冷着臉扭頭就走。
宛若一道晴天霹靂朝邱怡萱劈了下來。
她粉的那個歌手演唱會一票難求,是她求爺爺告奶奶才讓林深答應幫忙弄的。
這要是沒了,她拜都不知朝哪個方向才能弄到了。
幸好她别的本事不強,認慫這領域卻沒人敢和她争第一,邱怡萱屁颠屁颠地追上林深,拽住他的衣角便開始求饒。
“舅舅~我的好舅舅~你看你,玉樹臨風,英俊潇灑,才華橫溢...還有最重要的是什麼...”邱怡萱停頓兩秒,自導自演地賣關子,可對方壓根不搭理自己。
她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兩秒後,接着谄媚道:“是,寬宏大量啊~”
一邊說還拍了拍走在林深身側偷笑的覃晚,眨着眼睛暗示對方配合一下自己。
覃晚接到信号,忍住笑意,清了清嗓子:“是,誰不知道我們林深老師心胸寬廣呢?”
她将手背過身,在林深前側倒着走。
笑意嫣然,她眨了眨眼,眼眸中星光點點。
原本聽着邱怡萱輸出各種彩虹屁依舊八風不動的人,卻因她簡單的一句話撩得耳尖泛紅。
剛剛的那些也早抛到九霄雲外去了。
邱怡萱探過頭去偷瞄一眼,便知曉這把穩了。
趁他此刻腦子不太清醒時候,小心翼翼地張口試探:“舅舅...我那個票?”
林深壓根沒分過去半個眼神,一直注意着面前的覃晚,敷衍道:“已經叫小李寄到你學校去了。”
“Yeah!舅舅,你就是我唯一的舅舅!”
一直倒着走的覃晚沒注意到腳後的沙子裡埋着個海螺,一個不經意,腳後跟被絆,身體瞬間失衡,整個人向後仰去。
林深一個健步上去,想要攬住即将跌倒的她。
說是遲那時快,邱怡萱沒猶豫半分,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便開始一頓連拍。
可等林深拉住她的胳膊時,覃晚已經憑借自己鍛煉多年的超絕平衡感,踉踉跄跄地退了幾步後成功穩住。
林深緊皺着眉頭,滿臉擔憂急切地詢問情況:“沒事吧?”
“沒事沒事。”
覃晚松了口氣,幸好是虛驚一場,要是真在這裡大庭廣衆下摔倒了,可不要太丢人了。
經此一意外,她再也不敢倒着走路了。
正當她擡腳欲換個方向時,右腳踝卻自上而下傳來一陣劇痛。
“啊...好痛!”覃晚沒忍住叫出了聲,低下頭去看自己的右腳。
“别動!”林深蹙眉,将握住的那隻白皙的手腕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在她身前蹲下,修長的手指握住她已經紅腫的腳踝,朝左右輕輕轉動檢查。
“疼疼疼...”覃晚嘴角溢出一絲難忍的痛意。
不遠處正蹲着四處找角度的邱怡萱此刻終于意識到不對勁,忙不疊地跑過來,焦急地詢問:“怎麼了?怎麼了?”
本來疼得整張臉皺巴巴的覃晚見到邱怡萱,臉色瞬間恢複自然,擠出一絲笑容,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輕描淡寫道:“沒事,就輕輕地扭了一下。”說着還不自覺地擡起腳,頓時被扯到。
“啊...”
林深從沙灘上站起,将手上拿的兩杯遞給邱怡萱。
低着頭看向疼得眉峰緊蹙的覃晚,滿眼自責和擔憂,溫柔輕聲道:“應該是扭到了,我抱你過去坐下,好嗎?”
扭傷最忌諱強撐繼續走,覃晚自知這個道理。
更何況剛剛那一遭,此刻她斷然是不敢再逞英雄了,于是乖乖地點頭。
天氣預報顯示,今天是個大晴天,中午最高氣溫可達30攝氏度。因此她便穿了件高腰露臍T恤,搭配低腰牛仔褲。
林深看着她那截露出纖細的腰,隐隐約約的馬甲線足以看出常年鍛煉的痕迹,一時竟不知從何下手。
覃晚自是沒懂他在猶豫什麼,擡頭看向那人時。
隻見他将自己搭在他身上的那隻手握住,然後單手将身上那件套在外面的淡藍色襯衣脫下,仔細地圍在自己的腰間。
“海邊風大,小心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