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林深被拘在老宅,過了幾天還算清淨的日子後,胡家大小姐回國了。
林深早早預料到自家爺爺會使些強硬手段,因此提前便準備好溜回自己的住處。
誰知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老爺子直接将人請到家裡來,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林深穿戴整齊準備下樓用早膳時,便在樓梯上看到了這一幕。
一個穿着件杏色小香風套裝的女人坐在沙發上,和老爺子相談甚歡。
林深走到一半的腳步頓了兩秒,眸中閃過一絲晦暗,旋即又恢複正常。
“小少爺,您醒了。”從廚房出來的劉媽率先發現了他,熱情問候道:“要不要用早膳,我再給您熱熱。”
林深皺了眉,搖頭拒絕。
端坐在紅木沙發上的胡奚雲聞聲投來了注視的目光。
男人穿着套簡單的白色家居服,烏黑濃密的頭發像是剛洗過,蓬松幹淨。
早晨的陽光透過樓梯旁那面巨大的落地窗,灑落在他身上,整個人被鍍了一層金光,冷峻的面孔顯得更加神聖。
她凝眸注視着男人側顔,鼻梁高挺,眉骨優越。
饒是在國外見過那麼骨相優越的帥哥,可依舊被他那驚為天人的眉眼吸引的挪不開眼。
似是感受到她那灼熱的視線,林深轉頭,投來一道清冷的眼神。
原本黏在他身上的胡奚雲倏地偏開了頭,眼中閃過一絲猝不及防的驚懼。
他的......眼睛顔色,怎麼會這樣?
“怎麼了?奚雲。”老爺子敏銳的察覺到她的異常,扭頭瞥了一眼站在樓梯上的林深,随即慰問道。
自知失态的胡奚雲迅速正了正色,扯出一個完美無缺的笑容,溫聲道:“我沒事,爺爺。”
隻是躲閃的眼神,再也不敢直視那道鋒利的視線。
年過七旬的林老爺子自是看出了其中端倪,轉過頭睨了他一眼、
狀似責罵道:“還不快過來招呼客人。睡到這麼晚成何體統。”
胡奚雲見狀趕忙和稀泥,替林深辯解:“林哥哥應該是忙工作睡的晚,起的稍晚些也是理所應當的。”
他能有什麼正經工作,林老爺子在心中暗忖道。
但外人在場,這話并未出說口,循着胡奚雲給的台階順勢而下。
聽到斥和的林深面色未改動絲毫,依舊是那副冰冷的樣子。
他邁着悠悠的步伐走至客廳,舉手投足間都顯得矜貴和慵懶。
見林深坐下,老爺子朝胡雲奚露出個慈祥的笑容,“你們倆聊,他要是欺負了你的話,你盡管告訴我。我替你教訓他。”
說完後便扭頭看向林深,瞬間變臉,原本溫和的天氣霎時由晴轉陰。
林深在主位坐下,那隻骨節分明的手不緊不慢的提起茶壺,手腕微壓,一道水柱旋滾傾落在黛青色的茶盞上,騰起一縷縷白霧。
“胡小姐,請。”林深将茶盞端至她面前,聲音清冷,宛若山間春日剛化凍的清泉。
這句話後,兩人再無半分交談。
經過剛剛那一遭,胡奚雲再不敢露出赤裸裸的目光直視男人,隻是用不易察覺的餘光偷瞄着面前的男人。
明明是兩個年紀相仿的年輕人,可此刻凝固的場面倒不如剛剛她與林老爺子和諧自然。
良好的家教讓林深并未冷待自己,可即便抿着他沁的好茶,胡奚雲依舊能感受到他周身散發出的疏離感。
少頃,胡奚雲放下茶杯,主動開口打破沉默的氛圍。
’“林哥哥,你平時喜歡喝茶嗎?”
林深沒有絲毫猶豫,果斷落聲,“不喜歡。”,旋即又端起面前的茶盞品了一口。
剛說完不喜歡喝又立馬喝了一口是什麼意思?胡奚雲被他這迷惑操作弄的有些許尴尬,不知如何應答。
這樣奇怪的氛圍實在煎熬,好在沒過多久,劉媽前來喚他們過去用午飯。
吃飯過程中,隻有老爺子和她聊了些許話題讓場面不至于過冷。
林深除了幾句簡單的應和,再沒發出任何聲音,好似對碗裡那碗排骨薏米湯的興趣都比對她還大。
一頓飯下來,胡奚雲腦子裡隻冒出一個念頭,便是幸好這頓飯不是他們倆單獨吃的。
那畫面簡直太美,光是想想便頭皮發麻。
于是用完飯沒多久,她便囫囵找了個借口離開了林家。
送别胡奚雲後,祖孫兩人在茶幾上相對而坐,林深将杯盞推至老爺子面前,祖孫倆氣氛難得緩和。
林老爺子端起茶盞,“你覺得...”
老爺子話音未落,卻林深難得打斷,雙目如炬地望向面前布滿滄桑皺紋的臉,語氣堅定。
“爺爺,我有喜歡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