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覃晚搖了搖頭,捏着抱枕的手微不可察地緊了緊,神色複雜,"孽緣罷了。"
說罷,她又忽的轉頭認真問道:"我們在這拍幾天啊?"
"一周吧,然後轉場去南山那邊。"祁绮拿起置在桌上的礦泉水,擰開抿了口,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行了,時間不早了,我回去了。你早點休息,明天片場見。"
窩在沙發裡的覃晚用抱枕擋住了那張小臉,悶悶地應了聲嗯。
祁绮剛走沒多久,叮咚叮咚的門鈴聲忽然響起。
覃晚從沙發上爬起,踩着懶懶的步伐走至門邊,沒有絲毫提防地擰開了房門。
"怎麼啦,又什麼東西落這了?"
"您好,小姐。"
聞聲,覃晚退後半步,擡眸凝視着身前的人。
這哪裡是祁绮,分明是穿着工作套裝的酒店客服,手裡還拎着一瓶六神。
即使是被認錯,客服依舊沒有半分尴尬神色,面帶微笑,溫和道:"您好,您要的花露水給您送到了。"
覃晚有些疑惑,她沒要花露水啊?
垂眸看了看自己鎖骨邊的一塊明顯紅痕,被注意到後癢意才逐漸泛起。
沒忍住擡手輕撓了下,她溫聲笑道:"不好意思啊,是不是送錯了?"
客服擡頭看了眼門牌号,又确認了下手裡的小票,肯定道:"沒錯,小姐,1306。"
難道是祁绮送的,這家夥什麼時候這麼貼心了。不過知道自己門牌号的不就隻有她了。
覃晚靜默了片刻,須臾從女人手裡接過那瓶六神花露水,淺笑颔首:"謝謝,麻煩你了。"
合上房門後,她撓了撓頭,随手将那綠色玻璃瓶放在玄關後,打開了行李箱。
熱帶地區毫無秋冬可言,覃晚從裡面抽了件白色睡裙便往浴室走。
淅淅瀝瀝的水聲傳來,騰升的霧氣貼上玻璃,化作一幅淡雅的水墨畫,朦胧間依稀可見若有若無的曼妙曲線。
林深關上水龍頭,擡手拽過架子上的白色浴巾,随意擦拭了兩下身上的水漬便套上了睡衣。
床頭的座機叮鈴鈴作響,他攏了攏一頭濕發,彎腰接起電話。
"喂,您好,請問是林先生嗎?"
林深:"是我。"
"好的,您要的花露水已經送去1306房間了,請問還有别的需求嗎?"
他擡眸瞥了眼窗外的沉沉夜色,眼底泛出細微波瀾,繼而淡聲道:"沒有,謝謝。"
淩晨五點的黑暗濃得像潑墨,覃晚陡然從夢中驚醒,猛地坐起時,薄被滑落腰間。
空調風拂過汗濕的脊背激起戰栗,臉上潮紅未退。
她盯着窗簾縫隙滲進的靛藍色天光,指尖陷進鵝絨被子中。
覃晚擡起壓在被子上的兩隻皓腕,拍了拍自己滾燙的臉頰,低聲哀嚎道:"覃小晚,你完蛋了啊!怎麼會做這種夢啊!"
不知是睡前看到大大新更的一章刺激到了,還是今天又遇到了他。
夢中那些不可描述的畫面簡直讓她情難以堪,羞愧萬分。
但是不得不說,帶金絲眼鏡的他也太欲了吧!啊啊啊啊啊......
當初在廈城也見過他戴眼鏡的樣子,隻不過是副黑框,看上去乖乖的,像隻順毛小狗。
不過昨天夢裡的他,可完全稱不上乖這個字,光是想想就已足夠面紅耳赤了。
覃晚無奈地倒在床上,眼神空洞迷離,越想抛去可腦海裡卻始終是那揮之不去的畫面。
他溫柔的低聲絮語和未着寸縷的樣子反而随着大腦的清醒越發清晰起來。
覃晚撈過身側的另一隻枕頭,捂住了紅得發燙的小臉,悶悶的尖叫聲時斷時續。
剛剛就要進行到關鍵一步,猛然驚醒。她一邊害羞,可回想起又覺得有些意猶未盡......
在床上支吾亂叫了片刻後,覃晚倏地直起身子,憤憤地踩上拖鞋走進了浴室。
沖了個澡後,人終于從那段暧昧迷離中清醒過來,殘存的那點困意也随着浴室裡的水一同流走,無影無蹤。
副導昨天便給她發信息說九點開始拍攝,隻要八點去化妝間提前準備便可以了。
她瞄了眼手機,才六點一刻,遠處的天空剛剛破曉,晨光微熹,層層疊疊的雲霧中散射出微弱的金色光芒。
難得早起,不如去吃個早飯,覃晚伸了個懶腰,自言自語道。
她從包中拾了頂紅色鴨舌帽,抽出玄關處的房卡便擡手擰開了門把手。
"咔哒"兩聲門鎖彈開的聲音重疊,走廊上的燈光在他高挺的鼻梁投下的陰影,勾勒挺括的身姿。
夢中的人便出現眼前,覃晚鴨舌帽檐下的瞳孔驟然收縮,握着手機的掌心貼緊冰涼的金屬外殼。
她強裝鎮定,可對上那道驚喜又帶着些熾熱的目光時,不斷顫動的睫毛還是暴露了此刻的無措。
"早上好。"清冷中帶些許沙啞的問候聲傳入她的耳朵,白淨圓潤的耳垂瞬間染上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