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晏安的表情很好笑。
晚上時槿躺在被窩,即使睡意朦胧,可當時他的表情還是浮現在腦海。
雖然好笑,但時槿可笑不出來,甚至有些生氣。
什麼啊,那一臉“你在開玩笑嗎?”的表情。
既然不相信她,那一個勁的試探她什麼啊,覺得她好玩嗎?
時槿翻來覆去,琢磨着這個年紀的男生腦子裡到底在想着什麼,但絲毫沒有一絲收獲。
“啊!”
時槿蒙着被子尖叫一聲。
不想了,再為池晏安睡不着她就是蠢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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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溫度逐漸升溫。
時槿脫下了小西裝外套,裡邊隻穿着一件白色短袖,小西裝系在腰間。她站在一樓樓梯間,一隻手拿着筆記本,另一隻手扶着欄杆,一隻腳橫跨着幾個階梯。
坐在她腳旁邊的路瑤觀察了她幾分鐘後,實在忍不住出聲道:“時槿同學,請你注意一下儀态,這裡可人來人往呢。”
時槿收回了腳,歎了聲道:“我緊張啊。”
晚上就要上台了,她們正在體育館的化妝間外邊,等裡邊騰出來位後,就要進去準備了。
“你上舞台比我還要多,我還以為你免疫了呢,結果你居然還緊張。”路瑤說着,将旁邊敞開的包拉了一把,時槿往裡邊瞄了一眼。
花花綠綠的一片。
頓時眼神嫌棄。
“這啥,服裝啊?如果是這樣,我能不能申請隻穿校服,這服裝您自個穿吧。”
“可以,這可不是我要穿,是我媽硬塞給我的。”路瑤往裡邊扒拉了一下,露出裡邊的化妝包。“裡邊都齊了,你想怎麼畫都行,我倆就輕裝上陣。”
路瑤站起身。“差不多該到我們了吧,我去裡邊瞅瞅。”
她走進了化妝間,沒多久就走出來了。
“怎麼了?”看到路瑤這麼快出來,時槿以為裡邊有位置了。
“要再等會,不過……”路瑤扶着額頭。“也太隆重了吧他們,有穿晚禮服過來的,還有人要表演小提琴,還有雜技,就我倆唱歌,還穿着校服,太敷衍了吧,等會怕是會被其他班壓下陣來。”
“四班也是唱歌吧。”時槿靠在欄杆上。“就一個為動員會的表演,沒必要準備那麼多吧......”
她還沒上場,整個人就像一個霜打的茄子。為了趕翻譯稿,她淩晨才睡,整個人困的沒邊。
早上比池晏安睡的還死,打瞌睡的時候還被他叫醒了好幾次。
時槿現在就想盡快将校運會的一切結束,好讓生活恢複到正軌上。
“你去打聽了?他們唱什麼?幾個人?”
“忘了。”
路瑤:“......”
“我是忘了啊,幹嘛這副表情。”時槿嘗試回想了下,但十年多的記憶,不可能全部都記得清晰。
路瑤在自己那堆花花綠綠的包翻來翻去,最後找出自己校卡。“等會有位了,你先進去,我去小賣部買點吃喝,等會墊墊肚子。”
時槿點頭,路瑤便像魚一樣飛速穿過人群離開了她的視線。
這條過道人太多了,很多學生還有教職工穿來穿去,本來這個樓梯間就她和路瑤先占着,還算空曠,但沒多久,樓梯間也堆起了人。
時槿也不在意,就坐在樓梯間發呆,膝蓋上搭着筆記本,上面是路瑤寫的歌詞和一些舞台走位注意事項。排練這麼久,她已經滾瓜爛熟了。
筆記本她也無暇在看,就這樣盯着過道來來往往的人發呆。
有挺多人經過她的時候會朝她投來視線,有好奇,也有疑惑,似是疑惑她為什麼坐在這裡。
時槿也沒放在心上,大大方方的回看,其中有些人會朝她微笑,她便回以一笑。
這對“時槿”來說,太尋常了。本身她就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聽說入校的時候就掀起了大風波,論壇校花榜上常年第一名,從未落下,校園绯聞也時常會提到她的名字。
朝國中的學生隻要稍一打聽,便能知道她是誰。各種視線彙集其中,有好意,惡意,豔羨,嫉妒,敬佩,等等各種情緒的視線分分鐘落在她的身上,“時槿”早已習慣。
“韓佳奈”本應該不習慣的,但好歹多了十年閱曆,覺得這些事情不足輕重,她更願意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看着看着,她的眼睛渙散了。
開始犯困。
她掏出手機,開始翻群裡的舞台表。舞台順序安排的挺好,她們在中間的位置,表演完差不多晚上七點多,那她還有時間去趟花滑館。
隻要練了,就不好停下來了。愛好這東西,真讓人上瘾。
時槿站起身,伸了伸懶腰。餘光中瞥見了一件綠色的東西從她身邊而過。
噢,她好像想起來四班表演什麼了。
八個人穿着青蛙服唱嘻唰唰。
讓人想起來就起雞皮疙瘩的一個表演,創意來源于她們班的熱情卻沒有眼色的體委和班主任。
九個青蛙,除了體委,剩下的人都是抽簽進行的,班裡的人都很不願意成為青蛙。
“韓佳奈”本來是那九個青蛙的一個,但由于班裡需要人手布置,本身“韓佳奈”就是布置組的,布置組其他女生和體委battle,把她留下了。
但最後一隻青蛙誰都不想當,也不想再輪一次抽簽,索性就縮減到了八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