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原赤也情緒過于激動時易陷入一種短暫的失控狀态,雙眼充血、聽不到外界聲音、完全失去了理智,網球部的人稱之為“惡魔化”。
等他清醒過來,眼睛裡的血絲逐漸消失不見,被他惡意攻擊膝蓋的對手早已失去意識倒在地上,而裁判宣布了他的勝利。
切原握着球拍回到隊伍裡,看對手被擔架擡下去,内心并無負罪感。強者打敗弱者,弱者灰溜溜離場,這就是球場法則。而從他加入立海大網球部那天起,他的目的就隻有一個:徹底擊潰在通向全國第一之道路上遇到的每一個對手。
盡管他的拿手絕招被很多人認為是殘暴而邪惡的,但他從來不放在心上,甚至連網球部的前輩們也都默認了他的打球風格。
然而,切原赤也,立海大網球部的王牌,人生第一次被人勸着:“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說出這種話的還是他喜歡的女孩子!
他還以為真田瑞把他叫出來有什麼事呢!
切原赤也當場心碎稀巴爛。
真田瑞當然沒聽到他心碎掉的聲音。她還是那副看起來冷冷淡淡的模樣,臉上沒什麼表情,講話的語速也毫無變化。切原注意到她的頭發留長了些,眼睫依然密而纖長,眼珠在陽光底下呈現出琥珀般溫暖的光澤。
很早以前怎麼看這張臉怎麼讨厭,現在卻看多久都嫌不夠。
人真是奇怪。
而在發現切原隻顧猛盯她的臉并沒在聽她說話後,真田瑞就閉上了嘴,随後她蹙眉道:“你盯着我做什麼,好好聽我講話。”
“嗯嗯。”切原乖巧地點點頭,然後繼續以過分熱烈的目光望着她。真田瑞被這肉眼可見的敷衍驚呆了,愕然之餘又感到很不習慣。她隻好盡力不去思考這件事,繃着表情:“你打球的方式對身體不好,明白嗎。”
真田瑞的想法很誠懇,她就是擔心切原哪天打球打到精神崩潰直接在球場上暈過去才會再三建議切原到醫院做個檢查。但是切原這人心忒大,對她說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睜着小動物似的圓滾滾的眼睛,認真點着頭,似乎很認同她的說法,結果下一秒就牛頭不對馬嘴地問她:“你口渴嗎?”
仿佛在變相嫌棄她話多,真田瑞快氣死了,心想我今天真是白講這麼多話。
“不渴。”
切原被兇了一下,弱弱‘哦’了聲,不再說話了。
“我還有事問你。”真田瑞靠到椅背上:“你給我打那麼多通電話,有要緊事嗎。”
切原怔了一下,用不可置信的視線望着她,旋即漲紅了臉,小聲嘀咕:“問我為什麼……還不是因為擔心你……誰讓你突然離開學校,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副部長他們也聯系不到你,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
真田瑞側目看了他一眼,歎氣。
“我知道了。既然如此,下次走之前我會先告訴你。”
“欸?”切原瞪圓了眼睛。
真田瑞捏住他的臉,不顧切原吃痛的聲音,怒道:“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那麼多通未接來電,差點以為我手機号外洩被網上那幫瘋子爆破,你吓死我了!”
切原紅着臉出來,紅着臉回去,整個人暈乎乎地回到隊員身邊,聽到裁判宣布立海大最終獲勝的結果才回過神,跟着大家高高興興地歡呼起來。
整理好球拍,真田弦一郎擡頭環顧了下四周,問道:“瑞呢?”
丸井眨眨眼,疑惑道:“對哦,赤也,真田妹妹呢?”
幸村也擡起頭:“瑞來過?”
霎時間所有目光都聚集在切原身上。
切原背好包,回說:“是啦,部長剛才一直坐在場内所以不知道。她說這裡太吵了想在外面呆着就沒有回來。”
…
真田瑞得知立海大奪冠後露出了和平時略微不同的神情。
“赢了?”她眨眨眼,面無表情,不鹹不淡地評價:“真厲害。”
切原滿臉自豪:“哼哼,我們立海大可是最強的!”
丸井吹着泡泡吐槽:“你這話太敷衍了,真田妹妹。”
“抱歉。”
嘴上這麼說着,但臉上卻沒有半點抱歉的意思。她隻是在實話實說。因為立海大确實很強,所以她評價的那句話完全是發自内心。